“咚、咚……”頗有節奏的撞擊聲肆虐開來,內廳大門被撞得搖搖欲墜,門閂隨時都有可能折斷,門梁晃晃蕩蕩塵土飛揚,門內門外兩方人馬較勁,一方用力撞擊而另一方則是拚命阻擋。這是生與死的考驗,任何一方不盡力的結果隻能是化作一具具白骨。
內廳中,十幾人死死地用身體抵住大門,站在門後的石泛拄著鋼刀,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時不時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而李純則不知從哪搞來一張胡床(矮點的椅子),滿是愜意地坐著,似笑非笑地盯著石泛等人的表演,高寓霞等人則持刀立在李純左右,防止以防不測。
一陣塵土隨著劇烈撞擊拋灑向李純等人,有人咳咳兩聲,有人呸呸幾聲,有人則是揉揉眼睛……高寓霞呸呸兩聲,熊掌似的大手用力揮了揮,低頭在李純耳邊喃喃道:“殿下,是不是往後退退?”
“不用了,孤忍得住,受得了。你們尚且不退,我又怎麼能先退呢。”李純回過頭笑看身旁地眾人,接著說道:“孤不是第一次臨陣殺敵了,說過同生共死,你們隻管顧好自己就行了,孤還要帶著你們回去共享富貴。”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人單膝跪下,眾人也隨之下跪,喝道:“職下必定以死護送殿下安全回京。”
李純站了起來,眉毛一挑,這不正是他所想要的結果嗎,樂開懷,雙手故作虛托,笑道:“孤有如此忠心勇士,必當安身而退,都起來吧。”
嘩啦啦,眾人齊起站定。
石泛回頭蹙著眉,眯著眼睛陰鷲地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他回過頭盯著快要倒塌地大門,舞動鋼刀,大喊道:“頂住,一定要頂住。”
李文通擦擦臉上的血水,惡狠狠地喊道:“趕緊給老子撞開,上人、上人!”
聽到命令,幾個軍漢急忙在盾牌手的掩護下,抱著長長的圓木,“哼哈、哼哈……”有節奏地撞擊內廳大門。
“咚、咚……”每一次撞擊,大門都會震動一次,廳內眾人的心也隨著跳動……看樣子,明知道大門頂不了多久了。
石泛一個箭步上前,朝著李純抱拳道:“殿下,賊兵勢大,請殿下移駕後宅。”
“不用,孤就和眾位與賊子一絕死戰。”李純站了起來,抽出長劍,看氣勢隨時準備血戰一場,其身後眾侍衛提刀前驅。
石泛有些急了,李純不跟他走,他怎麼把人帶出去,強逼著是肯定不行的,且不說李純旁邊還有一部分戰力,門外的賊兵就是一大阻力。如若兩虎相鬥,必然會讓不知來曆之人撿了便宜,怎麼辦?現如今和李純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姓李的定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罷了罷了,先應付過這關再議!
石泛“唰”抽出鋼刀,李純身後的將士紛紛拔出長刀相對,而李純隻是眯著眼靜看事態發展。
高寓霞更是怒目相視,活像隻蠢蠢欲動的小獵豹。
石泛眸子寒光一閃即逝,卻是轉過身,對著王家子弟兵大聲喝道:“隨我準備殺敵。”
“轟……”三道們閂被撞斷,大門倒塌,頂門侍衛紛紛摔倒在地。見大門被攻破,門外叛軍猶如打了雞血似的擠進門內,揮刀砍殺。
石泛站在最前,舞動鋼刀寒光閃動,叫喊道:“殺、殺…敢退者死。”
在石泛下死命令時,李文通也是大喝一聲:“殺一人賞一貫,殺官者賞十貫,擒殺叛逆首領者賞百貫。”
頓時,賊兵猶如殺神附身,氣勢大漲,不顧府中侍衛劈砍,在盾牌的掩護下向侍衛們砍殺過去。
“啊”倒地未起的王家子弟兵還來不及拔起身拔出長刀,頭顱就被斬下拋上天花板。見狀,賊兵紛紛湧上前搶奪人頭,不顧袍澤,敢搶就殺。
於他們而言,人頭就是軍功人頭就是財帛。
在賊兵如狼似虎地衝擊下,府中侍衛的防線一擊潰散。沒了人牆的阻擋,賊兵頓時士氣大增,揮刀奪取人頭,獲取戰功和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