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蔣小樓睡眼朦朧地抬頭望了眼牆上的掛鍾:差一刻鍾到十二點。這大半夜的,是哪個不懂事的打電話給自己?
也沒看來電號碼,蔣小樓徑直按下了接聽鍵,沒好氣地說道:“喂,哪個?”
“是我,小樓,出事了!”
蔣小樓聽出是劉超的聲音,也許是聽他說話語氣過於緊張激動,使蔣小樓意識到不太對勁,困意當即消退不少,急忙問:“出什麼事了?”
“那個……上次跟我一起去封門村的一個朋友出事了,連手機都被別人拿去了,在電話裏跟我說了一句話,然後就掛了,肯定是出事了呀,我想來想去沒辦法,隻好找你了!”
蔣小樓頓了一下,問道:“手機被誰拿去了?跟你說了什麼?”
“不知道是誰,很可能……不是人呢!你先別管這個,快給我想想辦法,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辦?你朋友現在什麼地方?”
“現在……不知道。”
蔣小樓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那你怎麼確定你朋友出事了?就憑手機不在他自己手上這一點?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的猜測?”
“少跟我來你辦案的這套,我直覺肯定他一定是出事了,情況我也能猜到一些,但現在沒時間告訴你,你快幫我出出主意,沒準人命關天呢!”
“人命關天”四個字讓蔣小樓微微一驚,他想了想,正色說道:“你這個情況我真沒法幫你,況且我現在還沒在單位,要麼你先打110報警,看他們怎麼說。”
“可是——”
“你不是說人命關天嗎?那就別跟我在這囉嗦了,我真的沒辦法,你趕快打電話報警吧,然後再聯係我!”
“那……我先試試吧!”劉超這才掛上了電話。
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握住蔣小樓的胳膊。“怎麼回事?”
蔣小樓回頭看了眼醒過來的紀如萱,聳了聳肩說道:“劉超說他朋友出事了,誰知道真假,我讓他報警了。”
紀如萱“哦”了一聲,“沒準是真的呢,不然他也不會大半夜打電話給你吧?”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情況,誰知道呢。”
“這樣啊,那你快睡吧,明天還要起早上班。”
蔣小樓聽話地躺下去,然而被劉超這麼一攪和,他此刻居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他心裏一直惦記著劉超剛在電話裏說的情況,不知道他報警沒有?結果怎麼樣了?
直到聽見身邊女友發出象征睡熟的均勻的呼吸聲,他起身悄悄地下了床,拿起手機,來到衛生間打了個電話給110報警台。
“您好,這裏是110報警台,有什麼能幫到你嗎?”
“是張姐嗎?我是小樓。”蔣小樓捂著嘴壓低聲音說道。
那頭愣了一下,“蔣小樓?有什麼事?”
“我想問下,剛才是不是有人報警?大約十幾分鍾前。”
“有啊,不小的案子呢,我轉給你們隊了,怎麼?”
“沒什麼,嗬,改天請你喝茶,先掛了啊。”
在給上司高飛打去電話的時候,蔣小樓心裏十分納悶:就憑劉超那點情況,怎麼就成大案子了呢?難道他又發現了什麼重要情況?
“喂,老高,你在單位是不是?剛才報警台轉了個案子給你?”
“你怎麼知道?”高飛不動聲色地反問。
“哦,那是我朋友,是我讓他報的警,事情很大嗎?”
“那個保安是你朋友?不會吧?”蔣小樓還未反應過來,又聽他接著說道:“我正發愁這大半夜的不知道叫誰出任務呢,你既然知道情況,那趕快過來吧,辛苦了!”
“等一下,咱們是不是說岔了?什麼保安?”
“少囉嗦,你現在家裏是吧?我們正好路過你那裏,十分鍾後你到小區門口等著吧!速度一點!”
“我幹,等一下!”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電話已經掛了。蔣小樓無奈地聳了聳肩: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2
警車開到南湖景區的時候,已經接近一點鍾了,蔣小樓跟著高飛和另外兩名同事一起下了車,直奔景區保安室而去。
屍體是三名保安一同發現的,高飛帶著一名警員和倆保安去了現場,留下蔣小樓和劉默默對另外一名保安做筆錄,老規矩,蔣小樓提問,劉默默記錄。
被問者是一個年僅二十來歲的小夥,顯然他閱曆尚淺,還沒見識過如此殘忍甚至可怕的場麵,到現在表情還帶著明顯的恐懼,麵對提問,他戰戰兢兢地講述道:
“……當時我們三個正在這裏看電視,突然聽到‘嘩啦’一聲好像有東西掉進水裏的聲音,我們覺得奇怪,就一起出去看看,結果巡查到南頭那塊兒,看到一輛車停在湖邊,裏頭沒有人,我就拿手電往湖裏照了照,就看見……看見那個人漂在水裏……是王隊把他撈上來的,還搶救了一會兒,後來他說已經死了,讓我打電話報警,然後我就回值班時,給你們打電話了……”
蔣小樓沉吟片刻,問:“你們發現那輛車的時候,旁邊沒有人嗎,或者有什麼可疑的跡象?”
“應該……沒有吧。”小夥子想了想,說道。
“車子當時熄火了沒有?”
“熄火了,當時兩邊車門都開著,裏頭沒有人。”
“車裏有沒有什麼東西?”
“不知道,王隊說要保護現場等你們來,所以沒讓我們看。”
“那麼,你個人覺得那人是怎麼死的?大膽說沒關係。”劉默默突然插嘴說道。蔣小樓有些責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怪她插話,而是這個提問太不符合規矩,哪有警察這麼問目擊證人的?
小夥子張了張嘴,怯怯地說道:“我覺得,會不會是……水猴子?”
“水猴子?”劉默默睜大眼睛。
“這個湖裏有水猴子的,每年都要殺人,今年這裏還沒有死人……那個,我隻是隨便說說,說錯的話你們就當沒聽見……”
“沒關係的,”劉默默笑了笑,接著問道:“那你覺得死者是來遊泳的嗎?以前有沒有發生過類似事情?我是說有人晚上過來遊泳。”
“有的,但是不多,畢竟晚上水涼啊,而且救生員都下班了,萬一遇到什麼情況不好辦,所以我們都是不讓人晚上遊的。”
見劉默默還要開口,蔣小樓忍不住搶著說道:“好了,差不多了,老高剛交代問完了就去現場,我們這就過去吧。”
蔣小樓代表刑警隊對小夥子表示了感謝,並安撫了他幾句,然後同劉默默一起出了保安室。遠遠地可以看到數盞手電筒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那裏大概就是案發現場了吧,兩人沿著湖岸快步朝那邊走去。
“默默,下次咱們倆再搭檔,還是你提問,我記錄吧。”
劉默默偏頭看著他:“啥意思啊,誰規定記錄人員不許提問的?”
“不是不許提問,你瞧你提的那些問題,說句不好聽的,一點水準都沒有。”
劉默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就你有水準,下次我不問了,全讓你問行了吧。”
“其實——”蔣小樓話未說完,便聽見不遠處的湖水中發出巨大的“撲騰”一聲,兩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去,隻見數片浪花從湖中間向四周蕩漾開來,劉默默緊張地看向蔣小樓:“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是大魚就是水猴子。”
“啊!”劉默默一下跳到遠離湖岸的這邊來,抱住蔣小樓的胳膊,怯怯說道:“水猴子……到底是什麼?”
“應該是像類似尼斯湖水怪一樣的動物吧,我不也清楚。”蔣小樓伸手指向前方,“別說這些了,快到了,辦正事要緊。”
“嗯,不過,我感覺死者不大可能是過來遊泳被淹死的。”
“誰知道了。”蔣小樓攤了攤手。
離案發現場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蔣小樓便看見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停在湖邊,車門大開,倆保安麵帶緊張地站在車頭旁邊,低頭望著兩名蹲在地上檢查屍體的警察手下的動作。又走近了一些,蔣小樓能夠大致看到屍體的模樣,是個身材纖瘦的男人,臉朝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看他的體型特征,應該是個跟自己年級差不多的年輕人。
“這麼年輕,挺可惜的。”蔣小樓小聲對劉默默說道,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高飛抬起頭分別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去叫個運屍車過來,今晚大家都別想睡覺了。”
蔣小樓朝劉默默使個眼色,意思讓她去打電話,然後自己在屍體旁邊蹲下來,一邊觀察一邊問道:“看出是怎麼死的了嗎?”
“現在還不清楚,但胃部沒有積水,肯定不是死於溺水。”頓了頓,高飛又說:“屍體衣物都在車裏,你去找找看有沒有能確認死者身份的東西。”
蔣小樓領命回到車前,一掃眼看到車頭上的標誌是“比亞迪”,心中一動,目光再往車牌上一掃,頓時張大嘴巴,兩步跑回到屍體前,用力將腦袋轉過來一看,幸好不是,不禁長籲了一口氣。
高飛不解地看著他:“你幹什麼?”
蔣小樓沒理他,兀自掏出手機,給劉超打去電話。
“喂,你把車借給誰開了……什麼!他就是你說那個崔波?”蔣小樓低頭往男屍臉上看了一眼,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先別問這麼多,半小時後我在刑警隊等你……對,就是跟市公安局一個大院,就這樣。”
放下手機,迎著幾人疑惑的目光,蔣小樓朝男屍努了努下巴:“這弟兄名叫崔波。”
3
在警局錄完口供,劉超看了看表,快到五點鍾,走出刑警隊大門時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夏季的天總是亮得很早。
“走,我請你吃早飯。”
劉超回頭看了看換上一身便服的蔣小樓,“怎麼,你也要下班了?”
“當然,我又不是鐵人,熬了一晚上哪有不睡覺的道理。”
在蔣小樓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位於警局邊上的一家早餐店,因為時間尚早,早餐店裏除了他們倆再沒有別的客人。坐下後,蔣小樓向老板要了兩碗牛肉湯,兩塊錢烙饃,問劉超:“夠吃嗎?”
“夠了。”劉超隨口答道,點燃了一根煙,神情寥落地抽起來。
蔣小樓微笑著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心情不爽,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查案,一有結果馬上通知你。”
劉超“哼”了一聲:“能有什麼結果?這件事絕對跟封門村有關,我敢保證,你們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
“不是不相信,你應該明白,我們辦案是講證據的,更何況你那所謂的殺人動機幾乎就是空談——”
“空談?”劉超不快地打斷他,“我報案之前就跟你說了吧,我打電話給崔波時,有個人找我要東西,我當時就意識到崔波肯定出事了,結果……哎,這難道不是證據嗎?”
“好,那你告訴我,那人找你要什麼東西,東西現在什麼地方?你所謂的‘從封門村出來的人’究竟指什麼人,那不是無人村嗎?怎麼會有人呢?”
“也許……不是人呢?”劉超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蔣小樓,之前做筆錄也被問到類似問題,但他並沒有如此直白地明說出來,但此時隻有他們兩個人,蔣小樓又是他多年好友,他當然毫無顧忌。
但蔣小樓對他的話似乎不太重視,微微笑著說道:“我要是這麼跟領導回話,估計馬上就得被停職。”
“你還是不相信我!”劉超有點急了。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首先,我拿什麼去說服領導相信你那番神神鬼鬼的推論呢?你現在沒有給我一點科學的、合理的證據,什麼都沒有。”蔣小樓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時他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看,接通後“嗯”了幾聲便掛斷電話,對劉超說:“咱們快點吃飯,一會兒我帶你把車提出來,我就得回去了。”
從警局提到車出來,劉超便與蔣小樓分別了,將車慢悠悠地開上公路,在路過一個十字路等紅燈時,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秦納蘭的號碼——他覺得應該將崔波不幸遇難的消息告知她一聲,聽聽她的看法,他現在已完全沒有主見了。
跟劉超預想的一樣,秦納蘭聽說這件事後震驚不已,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後她顫顫巍巍地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見麵再說吧,你現在有空嗎?”
“嗯,我在五一廣場,你呢?”
“我很快就到,掛了。”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劉超突然覺得車廂裏氣氛很沉悶,於是把兩邊的車窗都打開了,有風吹進來,他才感覺舒服了一點,調整了一下坐姿,忽然,他感到坐墊下麵有什麼硌了他一下,好像是一個挺硬的東西,於是騰出一隻手從座位與軟墊中間插進去,將那個東西摸了出來,湊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煙盒大小的木牌!
木牌厚度大概有七、八毫米左右,底色呈棕黃色,十分光滑,一麵上豎著刻著兩個篆體的金字,劉超依稀辨認出下麵大概是個“山”字,上麵的字筆畫太多,不好辨認,他又翻到另一麵,見中間位置畫著一個太極雙魚圖,兩邊各有幾行豎列的小字,同樣是篆體,劉超一個字也不認識。
他將車靠路邊停下,將木牌翻來覆去地看,心中的疑惑也隨之越來越深: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車裏?劉超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絕不是自己放在坐墊下麵的,那麼,隻有可能是崔波了,這大概是他留下的遺物吧——現在可說是遺物了。
忽然,他靈光乍現地想到什麼,心狂跳了起來——難道,這塊木牌就是崔波從封門村帶出來那個惹禍的東西?
4
在五一廣場見到秦納蘭,兩人來到路邊一張供人休息的長椅上並肩坐下,沒有任何前奏,劉超直奔主題地講起了崔波遇害的經過。
“……據我那個警察朋友說,真實死因暫時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不是被人殺死後再扔進的湖裏,因為屍體上沒有傷痕,現場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別的就不清楚了,要等法醫鑒定之後才會知道。”
秦納蘭垂下頭,有些哽咽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他會出事,雖然我們相處不深,但是……哎,他才這麼年輕……”她歎了口氣,再說不下去了。
劉超內心也在歎息,崔波的死何嚐不令他感到悲傷和惋惜,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多半是在開著自己的車,載著那個剛認識的美女到處兜風吧?也不知道那個美女現在什麼地方,她有沒有聽說崔波的死訊,又會作何感想呢?
但是劉超覺得,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前擺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個更加嚴峻而複雜的問題,因此他拍了拍秦納蘭的肩膀,說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調查崔波的死因,為了還他一個公道,同時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秦納蘭詫異地看著他:“為了我們自己?”
“對。我剛不是說了嗎,那個人在電話裏要我把東西還給他,從時間上推斷,劉超當時差不多已經遇害了,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否則何必在電話裏又管我要。”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但是……我想不通,崔波為什麼寧願死也不把那個東西還給人家呢?”
“也許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會死吧。”劉超點了一根煙,默默抽了幾口,突然轉頭看著秦納蘭:“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麼東西嗎?”
秦納蘭明顯愣了一下,“什麼?”
劉超從口袋裏掏出那塊木牌,遞給她,一邊講起自己發現它的經過。秦納蘭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撫摸著木牌上的文字,悚然說道:“就是這東西嗎?”
“我不敢確定。”劉超看了木牌一眼,說,“但是我車裏之前的確沒有這東西,肯定是崔波留下的,而且木牌的樣子又這麼奇怪,對了,你認識篆字嗎?”
秦納蘭搖搖頭,指著木牌正麵的“山”字說道,“這應該是個‘山’吧?我隻能認出這一個字。”
“跟我一樣。”劉超聳聳肩膀,“看來我們得找個懂這方麵的人來看看了。”
“啊?你不趕緊把它還回去嗎?”
“怎麼還,難道把它親自送回封門村去?我可沒這個膽子,再說,我得先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字,這可能跟封門村的秘密有關——我相信肯定有這個秘密存在!”
秦納蘭眼中頓時現出恐懼神色,小聲說道:“我勸你不要,崔波也許就是因為好奇這上麵的秘密,才會……”
這句話觸到了劉超心中最敏感之處,或許,這真的是一個危險物品吧?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好吧,如果再有人找我要東西,我一定雙手奉還。”
“嗯,對了,崔波的事,要不要跟妖妖他們說一聲?”
“我看可以,你回頭給他們打個電話,我們聚一下,討論一下以後怎麼辦,畢竟這是我們幾個人的事情。”
秦納蘭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把東西還給人家,不就沒事了嗎?”
“你也太天真了。”劉超定定地看著她,緩慢而有力地說道:“我把東西還回去後,萬一他們還是要殺我怎麼辦,崔波已經死了,說明殺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怎麼會呢?”秦納蘭嘴上這樣說,但聲音的顫抖已說明她認同了這個觀點。
“殺人滅口你沒聽說過嗎?崔波沒準就是知道會有這個結果,才索性沒有把東西交出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秦納蘭張大嘴巴,喃喃說道:“這麼說來,那些人未免太可怕了吧……”
“誰說不是呢。”劉超抬頭望著不知何時開始陰沉下來的天空,嘴角露出苦笑。
5
與秦納蘭分別後,劉超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拿數碼相機把木牌的正反麵都拍了下來——假如有人來找他要這東西,他不敢不給,但是他希望能留下點“證據”以供將來研究。不,應該說是現在就開始研究。
首先當然是破解木牌上文字之謎,這是最關鍵的地方,但是劉超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認識的人中有誰對篆字或者說古代文字有所研究,無奈之下,他隻好打開電腦,登上QQ,見昔日的老同學群裏有不少幾人在線,便發言問有沒有人能看懂篆字——這大概算是病急亂投醫的表現吧。不料等了片刻,還真有一個叫宋洋洋的女同學發來信息:什麼字,發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