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回到了學校，像是三年自然災害的幸存者一樣——漠然。同學們沒有一個敢和他對視，他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失望的坐在教室裏，一動不動。
有一天陽光很刺眼，透過教室的窗，外麵很晃，柳川似乎看到李莉在朝他招手，在衝著他笑。他清楚的知道，李莉已經死了，而且死了一個多月了。在一股酸意湧上心頭後，又是一股欣慰，至少，他見到李莉最後一麵。
晚上，柳川約王宇佳出來談心。
柳川走得很慢，他的影子在幽暗的路燈下倍感拉長。
“你來了？”看著倚在石柱上的柳川。
“對，我來了”柳川喘了一口氣“又讓你等我了”
“我已經習慣了。就在那兒站著嗎？”
“我想站會兒。”柳川點點頭。
“我那一巴掌把你嚇著了？”王宇佳說的很勉強。
“對”柳川走上前去“你一點兒都不會開玩笑，知道嗎？”
“今天找我來談什麼？“
“隨便了，這麼久沒見，敘敘舊“柳川的眼淚開始在眼眶中盤旋。王宇佳點上了一根煙，柳川還是沒有說話，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假期過得怎麼樣？”柳川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了，和他在一塊兒。”
柳川無奈的笑了一下：“這麼久沒見，你變得不好說話了？“
“不是呀，隻不過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柳川點上了一根煙：“你覺得習大大會成功嗎？“
“不關心政治。“
“哦“柳川扔掉煙蒂，又點上一根”還記得李莉和你見的最後一麵在哪兒嗎？“
“在宿舍吧，她放假走的時候。“
“我中午看見她了…她站在窗戶外麵，向我打招呼…真的，她在向我打招呼。“
王宇佳看著柳川，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瘋，你不要害怕…我知道她死了，她也不可能出現在學校”柳川抽泣起來“我就是太想她了，我…我還不想忘記她…”
“李莉出了車禍，我們都很傷心”王宇佳也落下淚來。
“停，別說了，真別說了，什麼都別說”沉默了一會兒“她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裏…我回憶著她和我的…回憶”
“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還記得軍訓那會兒嗎？她就站在我後麵，她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女生。當時我也是玩嗨了，在他麵前一點兒形象都沒有，沒辦法，天生這樣，她就罵我瘋子，後來她覺得我還不錯，就叫我”瘋小子“。我不知道給別人取了多少個外號，謹想不到第一個外號是我的初戀給我取的。“
柳川又點上一根煙“我知道謝雨對我有意思。現在想想當初的想法可真單純，就因為梁會之是山西的，就想到會和她結婚，所以沒在意謝雨，最後和梁會之搞得亂七八糟，不過沒什麼，都過去了，後來聽她們宿友說，她高中時受過創傷，心裏有疾病，怪不得。再後來我就和李莉好上了。“
柳川開心的笑了出來：“我至今都沒搞懂怎麼當初就答應她了。就被她那麼一嚇，她就黏上我了。“沉默片刻後”陪她亂跑，第一站是海悅天地，從一層跑到四層，又從四層跑到一層，又跑上去吃飯，我最煩的就是逛街，最後她掐著我的臉對我說：不許你板著臉，我可是個小女人，從現在起，你就要學會陪著我。可真搞笑，我居然沒發脾氣。後來先去的哪兒後去的去哪兒就分不清了，總之把石家莊有點兒名的都跑過了。現在想想，她真厲害，她總能抓住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