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百熊強壯的身子擋在日月神教眾人之間,吼道:“我任大哥為了老百姓,付出了那麼多。他平日裏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又管著我們日月神教那麼多人,叫大夥兒盡量不與別人起衝突。可是,你們正派左一個魔頭右一個魔頭,左一句降魔衛道右一句正邪不兩立。你們殺到我們頭上了,還想要我們乖乖地隨你們砍嗎?這世上哪裏有這樣的道理?想要殺我們,至少也練出一點本事吧,怪不得被我們殺掉。再說,你們都說是正派,老百姓跟著你們享了什麼福?我任大哥擠出練武功的時間,挖渠道,親自和大家一起種田,又降低賦稅,災難年間還施衣布粥,你們誰做到了,也好意思說什麼名門正派!”
這些年來,童百熊越來越敬佩任我行,這會兒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一時間,場麵無比安靜。方證大師握著念珠,不停地念著佛號。
任我行沒有想到,童百熊一個大粗人,說起話來卻蠻有條理。看來,日月神教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呢!
玉璣子氣得滿臉鐵青,靜默間也無話可說。卻有一個書生模樣的青衣人跳了出來,道:“諸位可能都不認得我,我不過是江湖中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輩,所以,不必說了自己的名號叫諸位疑惑。我隻想說一說自己的幾句心裏話。”
青衣書生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很是文弱的樣子,他繼續道:“魔教為惡,是百年的事情。魔教忽地為善,卻是這幾年的事。想必大家也知道,任我行做魔教教主,不僅僅是這幾年的事情吧。魔教突然做這些好事,隻怕大家要深思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魔教忽地改惡為善,也叫人疑惑呀。更何況,諸位兄弟無論是哪個門派,隻怕都與這魔教有過幾樁血案。血案中隻有仇人,沒有門派。所以,想不通魔教為何突然從善,至少大家的仇恨今日要發泄發泄,要為逝去的親人同門伸伸冤。所以,我認為,是不是要接納日月教的事情暫且不提。當務之急,是該報仇的報仇,該伸冤的伸冤。魔教造得罪孽,不能一筆勾銷。就算是大慈大悲的佛家,也講究因果報應。方證大師,您說是吧?”
青衣書生嗓音極為清越,表情也很是柔和。嘴中說的話卻句句夾槍帶棒,字字針對日月神教。童百熊聽了,氣得胡子根根立起,攥緊粗大的拳頭眼睛睜著就要衝過去。任我行左手搭在他的肩頭,他便生生地咽下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方證大師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任我行在他出發的時候就知道,無論這事兒是不是左冷禪一手安排,一場惡戰必然免不了。他早就想看看,這幾年努力練功的效果到底怎麼樣了。隻可惜,他一直期待的那人,根本沒有出現。原本還有些竊喜,覺得自己可以……呢!
可惜啊可惜!
任我行忍不住再一次掃視了一邊密集的人群。不應該沒有機會啊,這嵩山派來的,並不都是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人。再說,一些小門派幾乎把整個門派的人都帶來了,喬裝改扮一下,根本就不是問題。
任我行卻又想到,以那人的驕傲,隻怕不可能接受喬裝改扮的事兒。
罷了罷了!此番出來,總要做出一點點事情罷。
任我行推開童百熊,昂頭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任我行歲一心希望可以為天下的蒼生做點什麼。隻是你們正派一直不容與我日月神教,見著我日月神教的人便喊打喊殺。打鬥之中,傷亡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們正派的卻又不停地來做一些所謂的‘報仇’之類的事情。既然你們不要命地要殺了我們,我們怎麼可能任由宰割?這冤冤相報本來就沒完沒了。所以,今日與我日月神教有仇的人全部一起上吧。今日,就把這事兒完全解決了。對了,我不想再總是聽到什麼報仇之類的事情。所以,想要報仇的人挺清楚了,這是你死我活的一場爭鬥。有仇的兩方,必有一方要消失。”
“而且,這天下陰陽並存,有正有邪,萬物相生相克,原本就是天理!那麼,你們就安心做那正派,叫我日月神教做哪邪派罷。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