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又是一個眼光交流,似乎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依舊是方證大師出頭說話:“左掌門一心為武林穩定著想,實在令貧僧敬佩。隻是,貧僧隻是少林寺人,隻怕並不能對各門派擅做評斷。但是,日月神教近幾年來為人行事的確有了諸多變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天下諸生,皆為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方證大師囉囉嗦嗦,任我行聽下去見也沒有什麼難聽的,對這光頭的和尚也起了一絲好感。
隻是他知道,即便是在武林正派中,即便是聲譽頗好的少林武當,也不可能果真就做到與世無爭。五嶽劍派的聲名一直越來越響,左冷禪顯然又是一個野心頗大之人。若是有一天五嶽劍派合並,便不是少林和武當可以抵擋得了的。隻怕,少林武當也很期待見到一個門派出來,可以與五嶽劍派抗衡。
左冷禪聽得,臉上顯出敬佩的神情來,道:“方證大師果然大慈大悲……”
“放屁!”此話卻被一人打斷。大夥兒看過去,又是那個嚷著要換地方的粗獷漢子。隻是,那漢子似乎並不是江湖中名聲很高的人,大夥交頭結耳任我行大多聽在耳裏,卻沒有人知曉這是何人。
漢子憤憤不平地站起來,道:“魔教一向作惡多端,與正派勢不兩立。正派一向都為武林為蒼生的穩定和安全努力,魔教卻一直在做破壞。左掌門,方證大師,你們也太令人失望了。這正邪不兩立的規矩,你們不會不懂吧。方證大師,你是最慈悲的。可是,你現在就為魔教說話,說些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屁話。那先前被魔教殺害的人怎麼辦?左冷禪,你就不怕那些冤魂來找你?”
漢子說得極不客氣,被責罵的兩人卻都一臉平靜,並無怒火。
左冷禪雙手往下壓了壓,道:“這位兄弟,你是不是可以聽日月神教任教主說幾句話呢?無論如何,若日月神教有心改過,咱們正派也該給一個機會,對嗎?”
“屁!”漢子依舊非常憤怒,卻沒有再多說。左冷禪寬厚地笑著往任我行,有些期待有些無奈。任我行心中暗嗤,左冷禪這是以為他會感激麼?難道,他打的是一箭多雕的打算?若打了起來,他定然是要中立,隻等著看各方勢力消磨。若打不起來,大夥兒平平靜靜說話,他便成為了日月神教的恩人?並且這麼一件大事由他主管,也能奠定嵩山派在武林中的主事地位吧。
他其實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更何況,這要平靜了,那人怎麼可能出現?那人一直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隻怕奪霸之心從來未滅。若他遇難,那人應當會很樂於見到吧。或許,就讓那人滿足一下?
任我行沉下麵孔,道:“日月神教為人處事到底如何,是由天下蒼生說了算,不是由隨便某些人說了算。日月神教所作所為,相信這悠悠眾生也看在眼裏了。所以,任某不想做什麼解釋。該如何,便如何吧!”
“任教主,你……”左冷禪一臉惋惜地看著任我行。方證大師聽在耳裏,卻緩緩地點了幾下頭。
“既然如此,左掌門您就不用多為魔頭辯解了。魔教,你們欠我們泰山派的,現在就還罷!”台下一人冷冰冰地說道。那人一躍而起,往任我行一夥兒襲來。童百熊卻擋在任我行之前,一掌推出,兩人肉掌相接,童百熊退了一步,那人卻落在地上,往後推出一丈來遠,眾人連忙讓開。
童百熊武功極為剛烈,在日月神教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人。便是東方不敗,最開始也是童百熊一手教導出來的。這人能夠接下童百熊一掌,似乎武功不薄!
“師叔!”人群中有人喊道,連忙跑出來扶住了那人。大家這才發現,突然發動的人原來是玉璣子,泰山派掌門人天門道人的師叔。
玉璣子一把推開天門道人,咳嗽幾聲,抹去唇角的血絲道:“你走開。泰山派與魔教勢不兩立。先前的雲山道人一家便是被魔教的山西香主全部殺掉,上上下下五十餘口人居然一個也沒有剩下。這樣的血恨深仇你做掌門的不好涉險,我便來提他們伸冤。”
“師叔!”天門道人雖然是掌門,但是尚年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緊緊地拽著玉璣子的衣裳,不叫他往前。玉璣子氣得臉色鐵青,咳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