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無論他是被十三號送到這個世界還是什麼借屍還魂之類的事情,要麼死掉,要麼回去。
從小到大,哪裏有什麼追求。上輩子活著最大的理想就是服從上級命令,用自己的熱血為國家做點事情。這輩子,還不知道……死,其實並不難!
反正東方不敗的困境已經被解除,任我行索性放棄了抵抗,由著腦後的掌風襲來,胸前的長劍刺進。恍惚間,聽到盈盈尖利的慘叫聲:“爹爹!”還有衝兒,小小的身子竭力往人群裏闖。可畢竟是小孩子,比起這諸多高手,武功實在低微。
至於東方……死都要死了,後頭的事情就由他吧!日月神教,相信有向問天,問題不大。
腦後方證大師的掌風掀得任我行的腦殼悶悶作響,頭疼欲裂。但忽地聽到“噗——”的一聲,掌風忽地消失。然後,身前的劍,任我行卻親眼見著刺進了自己胸口。那種肌膚被劃開的疼痛,並不是那麼難受。任我行嘴角浮出了笑容,笑著看奪人性命的劍一點點割裂肌膚。
“混賬!”
東方不敗輕聲吐出兩個字,放棄已經被他的銀針逼得無處可逃嚇得魂飛魄散的嶽不群。他身子詭異地轉了一個彎,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了過來。左手一揚,紅色的繡花線直直地摔了出去,就如鋼線一般繃直。
“吭!”金屬相碰的脆響。
細小的繡花針撞在劍身,一股強力順著長劍傳過來,衝虛道長右臂一麻,再也刺不進絲毫。衝虛道長不由得咬牙,魔教有了這麼厲害的兩個高手,隨時可以攪得天下大亂。無論如何,總要殺掉一個。
衝虛道長尚且難受,任我行內力滯結,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在胸口,當時便覺得真氣在脈絡中動蕩,似乎要穿破身子,暴漲而出。當時忍耐不住,連吐幾口烏黑的血。
隻是,性命卻保住了。方證大師不忍傷人性命,已然收掌。在收掌那一瞬,遭到自身真氣反擊,此時胸腹之間也是波濤洶湧。東方不敗對上衝虛道長,暫時不會落敗。
任我行聽到盈盈在淒厲地哭著,曲洋護著她,另外四位長老和無位堂主領著教徒,漸漸靠近過來。這般,不至於被隨便一個人奪去他的性命。
“爹爹!爹爹!”盈盈哭得雙眼紅腫,小小的發髻已經散亂,披頭蓋臉地就像一個小瘋丫頭,緊緊地摟著任我行,貼在他身上,似乎下一刻任我行就會消失一般。看這個摟著他大哭的女兒,任我行忽地有些後悔。
東方不敗討厭他厭惡他,他卻依舊要關注拚了性命也要護他周全。多年來太多執拗,卻忽視了身邊的人。無論是盈盈還是衝兒,非常懂事,索要的也少,全心全意地信賴他、依靠他也在乎他。
“爹爹沒事!”任我行竭盡全力說道。他費盡地抬起頭,摸了摸盈盈的頭。盈盈卻哭得更慘了!任我行又是內傷又是外傷,這會兒臉色蒼白地就像白紙一樣,就連嘴唇都看不到一絲血色。他越是笑,盈盈就越是擔心,六神無主地大哭。
“盈盈,快帶你爹爹走!”
盈盈滿臉是淚,仰頭看著東方不敗。東方不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護在了周圍,兩手各捏了四根銀針。他道:“快走,你東方叔叔武功好,誰也抓不住。”
盈盈依舊在猶豫,令狐衝忙道:“盈盈,沒事的,還有童伯伯和曲長老呢!”
盈盈這才點了點頭,扶著任我行邊走邊退。盈盈年紀小,根本撐不住任我行高大的身子。令狐衝便在另一邊,將任我行的身量往自己身上靠。五位長老五位堂主和存活下來的教徒則圍成一圈,應對正派各門派。東方不敗卻在最後頭斷尾。他若是不分心,集中心神對抗,正派人士拿他一時束手無策。更兼方證大師內傷很重,衝虛道長亦不是好鬥之人,見日月神教存了逃走的心,便都罷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