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點點頭，也罷，那我走了。
我坐在沙發上等他，打開電視，看到困意襲來，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六）
有人幫我蓋毯子，我縮一縮，有人把我的手放進了毯子裏。最近氣溫驟升，這樣很熱好不好。
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何致遠英俊的麵龐。
我愣怔住，猛一下不知該怎麼辦，卻又趁機欣賞起他的好看。
他也沒話講似的，直直看著我，麵無表情。
“你回來了。我去熱菜。“我迅速撩開毯子，想要離開他身體的禁錮。
他快速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來幹什麼？”語氣冰涼，好像回到了許多天之前。
“我先去熱菜。”我避開他莫測的眼神，顧左右而言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因為幫了你的忙，所以，你回來。”他扯出一抹自嘲式的笑，依舊是苦澀的笑容，“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幫助是出於人道主義，和你本身沒有任何關係，你無須這麼費盡周折報答我，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回去吧。”何致遠站起來，將我撇在沙發上。
他轉身欲離開，不願再理會我。
我從身後抱住了他:“求你，別走。”
他停在原地，卻沒有說話。
“何致遠，我愛你。”
他轉過身來，皺著眉頭:“很久之前，你也說過，你愛我，如果再忍下去，你會死的。可是，景澄，你依然會離開我。”
他的眼睛很紅，布滿了血絲，我的心髒又開始一絲絲地抽痛。
我沉默，是因為說不出口。
我的的確確嚐到了死亡的滋味。
那感受，大約就是我看著他離去，從此心灰意冷地頹唐生活，隻為了距離他近一點，拚了命地找工作考研究生留在北京；是終於再見到他，隔著人群，沒有辦法上前一步，隻能守著遙遠的角落，望著他的方向；是聽到他的名字，魂不守舍地打翻開水，在手背上留下的那個疤痕或許；是日日夜夜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他的麵孔，像畫素描一樣，一遍遍一筆筆地在心上勾勒出他的模樣；是明明知道前方是黑暗的絕境，仍然瘋了一樣的等待。
抬起眼來看他，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我用手指蘸了嘴唇上的血，塗在他的唇上。刹那，他的嘴唇泛起殷紅色，嬌豔的殷紅色。
“何致遠，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你今天不要我，把我趕出去，我就睡在你門前，明天再進來，如果你還是不要我，我就接著……”他用唇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愛他，愛得撕心裂肺，愛得痛苦不堪。
此生以後，我都將守著他，無論他愛不愛我，要不要我，因為我無法不愛他。
（七）
他吸幹了我嘴唇上的血，像叼著獵物一樣狠狠地吻上來，我無法呼吸，胸腔用力地吸收著氧氣，喉嚨裏都是血液的味道。我腰間緊實的手臂越箍越緊，揉碎一般地用力。
下一秒，天旋地轉，人已經被他抱起。他看著我，深色的眼眸仿佛變成了散著幽暗光芒的黑珍珠。我抿抿嘴唇，口幹舌燥。
他抱著我上樓梯然後向臥室走去，踢開門，然後把我放進柔軟的大床上，欺身上來。
幽深地眸子裏，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紅撲撲的臉頰。他的睫毛仍舊那樣的長，與我的睫毛交錯在一起，高挺的鼻子輕輕碰觸我的鼻尖，接著又側出一個角度，柔軟的嘴唇便壓上來。那雙大手像滾燙的烙鐵，熨過每一寸肌膚。
你好沉啊。我已經力不從心，完全受他擺布。
他一條腿微微蜷起來，用膝蓋支撐著身體，會有一點疼，我會很慢很慢，他說。
我的神經瞬間繃緊，等待著那一秒。
他的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額頭上全是汗水，比我還要緊張百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呼吸沉重，疼麼，他問。
隻有一點，因為他的溫柔，我流出淚來。
他瞬間慌了神，以為弄痛了我，用嘴唇擦去我的淚痕，仍舊神經緊張地看著我的反應。
我輕輕閉上眼睛，緩緩地收緊雙臂，用力地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