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才進臘月,大雪就將村民籌錢修的路蓋了一寸。天還未亮,在這農閑的時間裏,張家村的大多數人家都不會這麼早起,臘月裏也算是農家人最放鬆悠閑地時光了。不過想趕著在這個月裏去鎮子上賣山貨的人,還是少不了辛苦。王老頭就是這樣的人,因為沒有兒女,生活上免不得要自己操心。一大早就挑上了自己上個月進山采的蘑菇木耳打算上鎮上換點錢,也好讓自己過個年。

“王大伯,上鎮上賣蘑菇去,我這兒也收山貨,價錢和鎮上一樣。不如你就賣給我好了,也免得你辛苦花一個時辰走路”,才走到張家村的村頭,王老頭就被一男子叫住了。

“是張三啊,你家店也收山貨了,這下好了,以後我也不用費力到鎮子上去賣了”王老頭邊挑著擔子走向村頭唯一一家亮著光的人家邊說,“價錢好說,你要是都收了,每斤少收你兩文。”

“不用了,您賣給我不是也方便我少走步路去收嗎?”溫潤的男聲接著又說

,在這樣的雖不是窮鄉僻壤,但也不是富庶之地的地方竟然有這樣的聲音。

王老頭沒走一會兒就到了匾額上寫著張家雜貨的鋪子前,從裏麵走出了一個身著青衫,五官俊朗的男子。用王老頭的話說就是縣太爺的公子風采也是沒有眼前這位好的。

“行,那就按八文錢一斤算吧。我這一共有八斤蘑菇,還有一斤木耳。就給七十文錢好了。”王老頭放下擔子說。

“那怎麼行,都快過年了,王大伯也得準備準備。。。”

“反正我年貨大多也是在你這裏買,你要實在不行就我買年貨的時候少算我點。”王老頭急忙道。

“好,那三郎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便從錢袋裏數出了七十文錢遞給王老頭。

接過錢,閑聊幾句,王老頭便挑著擔子回家了。走在路上,因為提前把東西賣完心情很是不錯,不過想起這張三郎,還是免不了幾句惋惜。

張三,大名張安。一聽便知父母對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平安,但村裏人,長輩大多叫他三郎,關係一般的就直接叫張三。

張父名叫張文宇是張家村的名人,因為這個村子幾十年就出了這麼一個秀才,但是張父實在是不喜官場上爾虞我詐的生活,考中秀才後沒有繼續走仕途這條路,而是在村裏開設一個私塾以教書為生。村裏人也沒覺得張父不考舉人有什麼,能在村裏開私塾也是一樁善舉,誰不希望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不說能像張父一樣考取功名,就是能識文斷字也好進城找個活計,也比在地裏刨食強啊。而且周圍幾個村就隻有張家村開了私塾,村民的麵子上都十分有光,出門介紹自己是哪兒的人都會說是,張夫子同村的。到了說親的年紀,張父的師母親自來說的媒,雖說是商賈人家的女兒,但是想著自家兒子也不打算再考舉人了,也沒什麼。而且張父材米油鹽不通,娶個商家之女也好操持家務。張母,林學玉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想來是樁好婚事。張父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也沒辜負師母的期望,張父張母婚後也是夫妻恩愛。但就是子嗣上十分艱難,張母婚後一年就懷了孩子,但沒到兩個月孩子就掉了。後來幾年,都是如此,任憑怎麼樣小心,孩子都保不住。後來張母的哥哥,林學書,從隔壁縣請了最好的大夫看了才知道,是妹妹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張父張母感情深厚,張父也沒想休妻再娶,想著沒孩子以後就從大哥那裏過繼一個好了。但沒想到,在張母三十歲那年,經過多年的調理,竟然又懷上了,而且平安生了下來。可是藥三分毒,張母體內這麼多年及累的毒,雖說平安生下了張三,但張三身體卻不如一般孩子樣健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有些地方怕孩子長不大就取賤名,張家村這邊是將孩子排行往下壓,希望能壓住孩子的命。張父雖不信鬼神但也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就給張安取了這麼個乳名張三。

磕磕盼盼的十幾年雖然經常生病但到底是平安長大的,不僅是外貌還是性子都被父母養得極好。張父本就是秀才,兒子雖說身體不好,但在教育上還是沒有放鬆。不過也沒有想要張三郎去考取功名,隻是多讀書,修身養性罷了。而且張三郎的身體本就不好,不好有過多的喜怒,多看些書,對他的身體也是有益的。張三郎十五歲的時候,突然受了風寒,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