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明了對調查有幫助之後,沈安石準了一天假,而對徐駿寒淩模兩可地說去調查後,在他孤疑的眼光裏,徐冉晴和高煜城清晨便出發去孤兒院了。
"十五年前我和哥被送到這裏,雖然才十多歲,但我們很清楚,父母沒能力再繼續贍養我們,所以也都沒有怨恨;再加上,那時候家裏還有一個比我小三歲,比哥少五歲的弟弟,自然是留下了他。爸爸媽媽都沒多少文化,隻是跟孤兒院的人說了,男孩要叫寒,女孩要叫晴,小時候,我一直很疑問,哥哥叫寒的話,為什麼我不叫暖呢?後來,一個姐姐告訴我們,爸爸媽媽是想告訴我們,他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但對我們還含情(寒晴)。我能理解,爸爸媽媽的心情,他們如果不夠善良的話,那麼被留下的肯定是哥——隻有最大的才能做更多事情不是嗎?畢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勞動力。"徐冉晴坐在副駕駛上,頭倚著車窗,靜靜地訴說著自己來自於十多年前的事情,高煜城沒有接話,他知道,她還沒說完。
"孤兒院裏的大人們都很善良,但他們並不勇敢,就像落入非洲草原上的草食動物一樣,隻知道躲避——至少對於那件作為起因的事情,他們的態度是軟弱的。"徐冉晴的眼睛變得有點無神,"那時候孤兒院裏和我跟哥差不多年紀的人有很多,十二個還是十一個來著。第一個死掉的葉穩,是那時候我們中間的像霸王一樣的人,他的脾氣不好,很暴躁很易怒,而且在幾個男生裏,他算最強壯的了——所以他總想讓我們都變成他想要的樣子,說真的,很討厭。那時候和我關係好的女生很多,但大多數男生都跟葉穩一夥,所以哥在孤兒院裏一直隻跟兩個男生玩,一個叫做吳天峻,而另外一個就是案件的中心,蘇辰逸。
辰逸是曦曦的弟弟,從外表看,是個很虛弱的男生。吳天峻和蘇辰逸在我和哥到孤兒院之前就很要好,他們都很喜歡美術,也都不強壯,但他倆的畫甚至還在市裏拿過獎。葉穩沒有特長,學習也不好,看著比自己優秀太多的人,總是產生極端做法。有一天,葉穩帶著另外幾個男生,把他們半威脅半修理的一頓。曦曦看著鼻青臉腫的蘇辰逸和吳天峻,哭得很傷心,她說要告訴大人,但哥製止了她。其實哥是對的,告訴大人們有什麼用呢?葉穩不但不會收斂反而還會更囂張。但是蘇辰逸本身就是要強的一個人,他瞞著我們,自己去告了狀。
然而,哥顯然想得不全麵。那時候,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叫做陸萍的女孩——也就是第二個死者,葉穩答應讓她也入他們那一夥,但前提是,陸萍要在大人來批評他時給他作假證,——說是蘇辰逸拿著成績來炫耀,還對葉穩說了很多瞧不起和奚落的話,葉穩氣不過才打了他。陸萍那時是典型的假乖寶寶,但在老師和院長麵前聽話的一麵依舊是騙了不少人,所以,大人們都相信了陸萍,反而批評了蘇辰逸。當然,葉穩不會因此而罷手。
在一次很嚴重的毆打之後,他每每不順心,都會找蘇辰逸,有時吳天峻、我和哥在,就會幫他,保護他,但我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在他身邊。他自己也更努力,每次都是得了市獎之後到市區去呆幾天再回來,但終歸不可能天天得獎,天天躲著啊——躲不過也逃不了,於是事情就在一天天中走向了懸崖。"說到這裏時,車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高煜城提醒徐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