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離市區不遠,但卻遠離了市區的喧囂,不得不說這畢竟也是在都市裏的一大奇跡。下車後,映入眼簾的是那大門,鐵質的門鏽跡斑駁,從一些大麵積上可以看出曾經一次又一次的粉刷過,但一層又一層的油漆像老女人臉上單位粉底——到底是遮不住瑕疵的。
就像演練過千萬次一樣,徐冉晴熟練的拉開一邊的門。冬季,天氣幹冷幹冷的,院裏幾乎空無一物,但在這不算小的空間裏,搖椅的吱呀聲,慢慢地回蕩。
徐冉晴走進裏門,拉開旁邊的一扇門,走了進去,高煜城緊跟在後麵。房間裏略微暖和一些,可能是擺在老人身邊的煤火盆的關係,火還很亮,應該是剛添了不久;老人坐在搖椅上,搖椅還一下一下地搖著,發出吱呀的聲響,老人發覺來人,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院長,你還記得我嗎?"還不等他開口,徐冉晴就直接先說話了。然而老人並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瞥了一下頭表示疑問,徐冉晴又接著說,"我是徐冉晴。"聽到這句話之後,老人的眼睛一下明亮了。
"我記得你,還有你哥哥,徐駿寒,還有辰曦吧?他們也來了嗎?你後麵的人是誰呀?淩寒嗎?你今天來幹嘛了?來看我了嗎?"老人一下問了許多問題。
"我哥和曦曦都沒來,我自己來的,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找你的。"徐冉晴直接忽略了詢問高煜城的那個問題,這讓高煜城感到奇怪。
他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人,再加上徐冉晴的氣場已經從剛剛在車內的悲傷一改成了現在的強勢。還有就是,從他們的對話開始,徐冉晴一直用的是"你"而不是"您",直接呼他為"院長",而不是一般會喊的"院長伯伯"或者"院長叔叔"之類的,此外徐冉晴的語氣也急衝衝的,像是硬忍著什麼一樣,更奇怪的是這個老人麵對著徐冉晴的"無禮"並不生氣,也不會不滿,甚至還有——一絲抱歉?
這間接的吊胃口,讓高煜城懷疑起他們的往事。
"什麼事啊?"老人回答了徐冉晴的話,"幫的上忙的我一定幫。"老人做出承諾。
"不用你做什麼高難度的事,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我記得孤兒院的記錄一向是按年齡的吧?無妨,記錄還在嗎?"徐冉晴本想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但忽然想到萬一記錄丟失了,反倒告訴了他一些他本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於是就急急地收回了話頭,改為問句。
"有.有,都在我原來的辦公室那兒呢。走,我帶你去看。"老人為自己能幫上一點忙而感到高興,徐冉晴沒有回應他,但從門邊讓開了身,讓老人在前麵帶路。
這個孤兒院不僅有大院還有中庭,後頭還有後院。走過很長的路才能到,過程中徐冉晴沒有說話,高煜城就試圖和和老人講話。
"對了,老伯,這孤兒院裏沒有人嗎?"忽然想到從入門開始就沒看到孩子,於是就把這個當成了話題,打算交談。
"有啊,雖然今天天氣陰陰的,但是本來答應好孩子要去玩的,就讓幾個阿姨帶了他們去玩。"老人看到這個不認識的年輕人願意和自己談話,還主動和自己講話,很是高興。而聽到高煜城跟老人講話之後,徐冉晴在旁邊淡淡地瞥了他們倆一眼,但沒講話,於是高煜城決定多問點話,畢竟,能得到些資料又能讓這個有點可憐的老人開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