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不點(2 / 3)

老倆口經常去村外的田間勞作,每次去都會把小不點擱在仰放的草帽裏,放到樹蔭下。

不久,一個不期而至的小小的火蟻,來到草帽裏,讓小不點變得十分興奮,這是什麼呀?他盯著火蟻長時間的一動不動,口中不停地“嗬嗬”地喊著,似乎在和火蟻對話,玩得不亦樂乎。

那火蟻也很奇怪,經常就這樣和他對視著,並會發出“嚶嚶”的細小聲音,仿佛是在回應,並不斷摩擦著大鉗一般的喙和長長的觸須,偶爾會用長須碰碰他的身體。他學著火蟻的樣子,手腳並用,爬來爬去,也會抓著火蟻的長須搖晃舞動。

眨眼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有一天,老倆口田間休息,回到樹蔭下,看到草帽空了。小不點不知啥時候爬了出去,坐在地上,身邊一隻成年的大火蟻,身形和小不點差不多大小,半坐在那裏,好像在陪伴著他。他看著火蟻,小嘴裏哼哼著,仿佛是在唱歌,他的身邊,三、四丈的方圓內,地麵上火紅一片,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火蟻,在陽光下仿佛一片彤雲落地。

小不點看到爸爸媽媽來了,便咿咿呀呀地迎著爬過來,火蟻們仿佛知道他的意思,立刻閃開了一條道。老倆口迎過來捧起小不點,這才發現,小不點坐著的地方,周圍已被火蟻群建起了一圈土樓,裏麵不知有幾百隻長著翅膀的大火蟻,那架勢仿佛是在給蟻王建巢穴。

見到小不點被捧了起來,那幾百隻大蟻王居然統統飛了起來,環繞在小不點的身後,仿佛帶刀護衛似的,周圍充滿羽翼扇動的嗡嗡聲。

老倆口有些詫異,也沒太過在意,媽媽逗小不點:“兒子,它們是你的朋友嗎?快讓他們休息去吧!”

不料,小不點點點頭,竟然轉過身去,咿咿呀呀地一番後,擺了擺小手,群蟻王立刻掉頭飛回了土樓裏。這一幕令老夫婦二人吃驚地對望了一眼,媽媽說:“孩他爸,這或許是湊巧了吧?”

爸爸困惑地點點頭,要知道這火蟻可厲害了,一頭大犛牛的屍體,隻需要幾分鍾,便會被一群幾百隻的火蟻吃得隻剩下皚皚白骨,眼前的火蟻足有幾萬隻!

知道草帽已經阻擋不住小不點了,老倆口便在出門勞作時,把小不點放到一個木盆裏,帶在身邊,因為怕小不點一個人寂寞,經常抓些小東西放到盆裏。

你給他一個小蟋蟀,他也會長時間地盯著看,然後學著蟋蟀用那有力的大腿一蹬一蹬的。給他個小雷蛙,他也跟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學著一蹦一蹦的。

終於有一天,他隨著一隻雷蛙、一隻螞蚱跳出了木盆,爸爸發現時,他已經蹦到了深潭裏。深潭闊有百丈,深不見底,一麵山崖壁立,水麵碧荷連片,周邊垂柳成蔭,近岸處的水中蘆葦雜草叢生。

爸爸嚇得幾乎靈魂出竅,連衣服也來不及脫,飛奔過來,剛要跳下潭中搭救,發現深潭中央寬闊的水麵上,他竟然跟在那隻小雷蛙的後麵,四肢張開,一收一蹬的,遊得有模有樣,若不細看,還真以為那就是一隻小雷蛙。

看到小家夥扭過頭來向他擺手的樣子,爸爸這才深舒了一口氣:“這小子,真是個淘氣包啊!”媽媽也氣喘籲籲地笑道:“還不是隨你!”從此老倆口也就不再擔心他落水了。

眨眼間,又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小不點學會了咿咿呀呀的說話,盡管聲音細小,如同蚊子的嗡鳴,但發音卻很清晰,如同音樂,十分動聽,讓老倆口心醉不已,唯一遺憾的是身高依然不見絲毫變化。

別看小不點個頭不大,卻一點也不寂寞。村裏的小朋友,都十分喜歡他,把他當做小精靈一般看待。其中有個小女孩,比小不點大幾天,名叫小芳,柳眉鳳目,兩腮緋紅,膚白如雪,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性情十分溫和,對小不點尤為嗬護。小不點雖然年幼,卻十分乖巧,心知小姐姐對她好,所以對小姐姐也特別親近,經常會爬到小芳的肩頭隨她們四處玩耍。

有時候小不點還會在大家圍成一圈的手掌上奔跑跳躍,玩耍的花樣不斷翻新。尤其令小朋友羨慕的是,小不點模仿的蛙鳴、蟋蟀等叫聲,惟肖惟妙。每當他來到村中池塘邊,調皮地學起蛙鳴,便會一呼百應,蛙鳴震天。他跳入池塘時,身後便會跟來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雷蛙,仿佛一個箭頭,在水麵上浩浩蕩蕩的行進,池塘中頓時水波蕩漾,仿佛行進著千軍萬馬。

看到小不點悟性有點邪乎,爸爸感到該教他認字讀書、學點鍛體凝氣的武功了,反正自家就是私塾,也不多他一個。不出所料,小不點一看到書,便歡欣鼓舞,小嘴叭叭地喊:“爸爸,爸爸,我好喜歡!我要學!”居然聰明絕頂,一點就透,一學就會,過目成誦,幾個月的時間,識的字就追上了那些大他幾歲的孩子。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小不點吟誦著詩句,心中浮現出爸爸講述過的詩中描繪的如幻美景,越讀越起勁。聽著小家夥在屋外晨曦中和小夥伴們抑揚頓挫的讀書聲,老倆口的眼神中洋溢著幸福,不時地對望著,二人的心中樂開了花。

一天,小不點迷上了壁虎,他想這個好玩啊,能在陡直光滑的岩壁上如履平地!便經常會盯著一動不動的壁虎好幾個小時,模仿著壁虎不斷地張開手指、腳趾,掌心一縮一縮的。終於有一天,被他悟出了端倪,也能夠徒手爬上陡直光滑的岩壁,像一隻小壁虎,指頭張開,小小的腳掌、手掌仿佛化作了吸盤,十幾丈高的大樹,樹幹光溜溜的,爬起來如同一陣風過。那些比他大的孩子隻能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