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從積累到爆發(1 / 2)

日前,有緣進京參加會議。剛在招待所落腳,我便急不可待地抓起電話尋找我的老肝膽——朱向前。我們已多年不見,隻知他這兩年很是發跡。當然,並不因為昔日同我一個熊樣的哥兒們,如今已是解放軍學院的講師和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而是由於他在軍事文學創作和評論上實實在在令人矚目的實績。

會議一結束,我便匆匆趕往魏公村。向前已如約在軍藝門口候我多時。他還是那般年輕,大冷的天氣,穿著依然那樣單薄。然而,憑幾句簡短的寒喧,我已感到他那更加成熟、更為沉穩的內在。

及至那方暫屬於向前的狹小而多功能的領地,我們便正式開“侃”。此番登門,除了哥兒們久別重逢外,我還帶著采訪任務來的。於是,我一邊開門見山地提出問題要向前“如實招來”,一邊用偵探般的眼光搜索著四周。

寫字台上,鋪展著剛剛開了個頭的“關於軍旅文學的悖論”,一邊疊放著一摞打開了的書信。我翻了翻那些信件,或是一些已小有名氣的青年作者提出請教的問題,或是報刊編輯部的約稿信函。乖乖,老弟真成氣候了。向前解釋說,欠了不少文字債,近日正加緊趕“貨”。

原先我知道,向前從74年起寫過些數量並不多的詩歌什麼的,直到82年才拋出第一篇還是合作的小說。84年秋天,我們分手後,我得知他又搞起了文學評論,卻不料轉眼時竟碩果累累。最近,又出了文學批評專著《紅、黃、綠——朱向前新軍旅文學批評》一書,著名作家徐懷中為其寫了極為稱道的序言。著名文學評論家陳駿濤撰文讚揚向前的成就時,稱其為創作與批評兼得的“兩棲類”。今年初,北大趙德明教授出閘並授中國當代文學,向前是這位教授向國外介紹的唯一的中國當代軍事文學批評家……

對此,我竟很有些得意了。因為早在十年前,向前還在以學的路上摸爬滾打且境遇並不如意時,我就曾預言:向前總有一天要出人頭地的。記得我們在福州握別時,我隻囑其六個字——“苟富貴,勿相忘”。如今這一切,豈不證實了鄙人“慧眼識朱”?

然而,絕非我預言之靈驗,向前今日才華和成就的顯現,實因為有其長期的自學與積累在前。

如同千千萬萬同齡人一樣,不到15歲的向前便被“罷課鬧革命”的狂流逐出了初中課堂,繼而到廣闊天地接受再教育。壓抑的年月反倒刺激了他的好奇之心和求知的欲望,而執著以求也確使他學有所成。因此,1970年底,向前一參軍入伍,便以自身較好的素質被分配到新兵向往的被視為部隊“文藝界”的電影組。打那起,向前結合本職工作,開始了有計劃的以文學為主要口標的自學。後來,便有了如今被他自稱為“狗屁詩”之類的初期產品。

1976年,我和向前先後從部隊基層調到了原福州軍區炮兵機關任職。省城的優越性為向前提供了更佳的求學條件。報社、雜誌社、大學,處處留下了他登門求師的蹤跡。1980年,向前考入了福建廣播電視大學,進行了四年的以業餘自學為主但又是係統而嚴格的中文學習。作為他的戰友和同學,我熟悉他在求索路上邁出的毎一步。電大學習期間,我們既要完成繁重的本職工作,又要對付相當頻繁且並不輕鬆的電大作業和考試。電大8個學期中,向前6次被評為優秀學員,而且在我看來,他學習雖認真,卻從不曾“苦讀”,隻是極講究學習方法,追求學習效益。所以,他能在從容地消化吸收電大教科書知識的同時,騰出更多的精力廣開自學渠道,多方充實自己。向前平日少言寡語(對我常常例外),但我確信他毎每總處在深沉的思考和默默的積累之中。所以一旦開口,往往言近旨遠。84年秋,電大畢業創造的優勢,使他得以進入解放軍藝術學院專修文學,這無疑使他如虎添翼。後來……我的思緒又回到了跟前的寫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