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初識朱向前(1 / 2)

一、認識的過程

認識一個人往往需要某種緣分。

我和朱向前先生至今隻見過三次;如果僅有前兩次見麵,或者類似前兩次見麵即使無限的疊加,我也不敢寫下這樣的文字,我不敢說找和朱先生“認識”。感謝緣分,感謝文學,感謝讓我擁有了和先生第三次見麵的機會,第一次見麵:我和朱先生最早的見麵是在2000年春,那是在北京軍區組織的一次筆會上,有朱先牛的講座。他在台上我在台下。他是一個人而我們是十幾個。盡管我當時還向朱先生提過有關創作的問題,盡管北京軍區創作室主任李西嶽向他介紹過我,但我堅持認定,那次筆會隻是我認識他的開始。在他那裏,我隻是十幾個人中的一個,這一個和那一個之間沒有太大的不同。

第二次見麵:2001年夏,我有幸參加了全軍青年作家的培訓班,那是由總政藝術局牽頭,解放軍藝術學院具體組織的,同樣有朱向前先生的講座。第二次見麵更為匆匆,在講座結束之後朱先生即被他的學生們包圍,雖然直到先生離開我都在場,但我的身份是一個旁聽者,我旁聽著他們的談話,連表達對朱先生和他博學的敬意都不可能。在這次見麵中,我仍然堅持認定朱先生不會對我留有印象,我甚至不能算二十八名中的一個,在他昔日學生的背影中,我的存在與不存在都是個問題。哈哈,不知道朱先生會不會反對我這樣的提法。

第三次見麵:在我的計劃中,我沒有將它當成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麵,我給我留出的時間是三至十分鍾,我給我的任務是,向他表達我的敬意和感激。我讓我自己恪守我和部長、教授、評論家朱向前先生的距離,甚至,在走向他的辦公室的時候我都有些不安——然而他給了我近三個小時的時間。然而,他就坐在我的對麵,就兩個人。交談是真誠的,親切的,他竟然記起了我們的第一二次見麵(我一直固執地認定他應當把我忘記的)。交談拉近了我和朱先生的距離,緊張和不安悄悄地無影無蹤,我感覺我麵對的是一個可以讓人親近的長者,他對於文學,對於後生的愛是那麼真誠——

二、關於印象:他

他是一個健談的人。我相信這是所有和他有過接觸的人的共同印象,共同的部分我沒有必要多談。我隻提供一個細節:在兩次講座中,他幾乎沒帶半張紙片,可他講得卻異常精彩。他的講座似乎是隨機的,但有著相當清晰的脈絡,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他那麼輕易地將我征服了。說實話在2000年我是一個有著盲目自信的人,在聽他講座的時候我首先懷著幾分挑剔,可我沒有抗拒征服。聽他的講座,我曾莫名地想到一個詩人的詩句:“秀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我相信在朱先生的胸腹中一定也裝著多半個中國的現當代文學,至少半個中國的古典文學,他用這些作為支撐才得以如此健談,才得以談到中國文學、中國作家時如數家珍。

他是一個博學的人。這也是共同的印象,關於這一點他的學生他的同事和朋友們肯定比我說得更好,在我有了和他的第二次見麵時,緊張與距離感消失了,我也可以忽略他作為部長、教授、評論家的身份,但知識和智慧給我的壓力還在。正是這種壓力使我願意和他繼續交往,願意聆聽——

他是一個率真的人。這是我的感覺!即使別人有同樣的認知也沒辦法,我固執地認定這是我個人的感覺。他和你談起打乒乓球時竟然會那麼神采飛揚,這讓他看一上去至少年輕十歲。他說起他的學生們蓄意將他灌醉時也是那麼神采飛揚,仿佛是他耍了一個小小計謀?將別人灌醉了似的。在一次講座中,他和我們談到,他與莫言之間的藝術觀念上的爭執曾導致兩個人兩年未聯係,然而這毫不影響他的對莫言作品的大加讚揚……他的率真讓他可愛。

他是一個治學認真的人。我不了解作為解放軍藝術學院訓練部部長的他,所以我所能談及的隻是他的治學,通過他的兩次講座和一次交談,通過他的《軍旅文學史論》和《初心與正覺》。在對中國軍旅小說的梳理中,朱向前先生以一橫一縱為雙重的線索,既讓我們較清晰地看清中國軍旅小說的發展脈絡,同時對每個時期小說發展的價值取向、時代局限和突破,個體發展與總體規律進行深人細致的探討,這些,如果沒有認真的治學是無法完成的;在揚揚數萬言的對新軍旅“三劍客”的評析中,朱向前先生對莫言、朱蘇進、周濤作品的分析與把握是那樣到位,那樣中肯,那樣細致。沒有認真的治學和長期的跟蹤閱讀,這同樣是做不來的.我相信朱先生為此付出了幾年以至更長的時間。在題為《大視野》的一輯評論中,朱先生站在一個相對高處,對90年代以來文學實踐進行了宏觀的定位,對軍旅文學的發展和現狀進行著思索,這,沒有認真的治學是做不來的……朱先生治學認真的另一例證是,他不是一位好好先生,即使在對莫言、周濤等大家的評論中,他也能中肯地指證各自存在的不足。我認為他拿出的是對症的藥劑。這在今天顯得尤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