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清亮不容忽視的聲音響起,停駐了女子及其婢女的腳步——
“慢——”
才遠遠看見玄武門的輪廓不久,再快步向前行進幾十米,便看見正欲出宮的安如畫極其婢女,連忙出聲阻撓著她們一行人。所幸她們很快停下腳步。
“安才人,可是要探望兄長?”幾步走至她麵前,我冷聲問道。
“是,貴妃娘娘。”她低眉順眼,一副乖巧惹人憐愛的模樣。“貴妃娘娘叫如畫有何事?”
“本宮奉皇上旨諭,代為探看你兄長的傷勢。”抓起她的手,冰冷自指尖泛到了心裏,果真做賊心虛麼?“皇恩浩蕩,安才人,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貴妃娘娘請留步,例行檢查是必不可少的。”麵前的帶刀侍衛們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咬咬牙將我攔下。眼角餘光留意到身旁安如畫的表情,懼怕中含著一些期待。嗬,但今天注定是要讓你失望的。
從懷中掏出皇帝欽賜的龍玉,晶瑩剔透的碧玉之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盤龍,歲月的磨礪沒有磨去它的美麗,反而讓它更添一份古樸。
“冒犯之處還請貴妃娘娘原諒。”侍衛們麵麵相覷,仿佛疑惑皇帝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證明身份的物件給了我。的確,在龍曜國,僅憑這龍玉便可調動五萬精兵,實在是再緊要不過。
反觀一旁的安如畫,目光在觸及龍玉之時,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眼裏堆砌出絕望的碉堡,被我握住的指尖一直在不停的顫抖。
“走吧。”
語畢,我放開握住她的手,自顧自的走在前頭。唇邊綻出冶豔的冷笑。安如畫,從你決定對我出手之時,便該知道會有今日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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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
鑲金的牌匾上雕刻著兩個大字,筆鋒運轉之間氣勢如虹。
“不愧是安才人,連家中的門匾也比別家來的氣派些。”大致觀望了府邸的外景,我不明褒貶之意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安如畫略微回複血色的臉又重新回到慘白,手指不停絞著手中的絹帕。這樣的氣派,單憑每年那些朝廷的俸祿是無論如何也堆砌不出來的,這一點,作為安家人的她又怎會不明白。
“安才人兄長的傷勢可見好轉?”
她疾步走到我身旁,為我領著路,聽我問話,方才溫和答道:“謝娘娘關懷,家兄與前幾日相比已是好了太多。”
“那便好,本宮本還在為兄長的錯誤憂心,現在聽說令兄傷勢好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偏過頭用溫婉的笑容對著安如畫,“那本宮兄長出獄之時便指日可待了,對嗎?”
“……”她轉過身,無言以對。隻是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我依舊不急不緩的跟在她身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美麗的安府,很快,連這座府邸都將會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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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獨子的寢房並不同於安府的華麗,反而彌漫著一股陽光的氣息。讓我不由得生出許多莫名好感,但這些好感卻不足以抵消他所犯下的錯誤。
“恭迎貴妃娘娘。”那臥在病榻上的男子眼見著我來了,想要起身行禮,卻迫於傷勢半天掙紮也沒起的來。
“不必多禮。”走至床沿,我作勢虛扶他一把,他便順勢躺下,“安夫人,本宮略通醫術,也想為家兄的錯誤略盡一份薄力,還望安夫人許可。”看著一旁神色複雜的安夫人,我輕聲出言。
“小兒傷勢,能勞得貴妃娘娘出手,也算福緣。”安夫人有些驚喜,我的名頭在洛城不可謂不大,縱使不能醫白骨救死人,但也遠勝於尋常大夫。
“娘……”一旁的安如畫突然驚叫,目光中滿是絕望,再無一絲期冀。
“我出診之時喜靜,所以還請安夫人和安才人暫且回避。”不耐的扔下這麼一句話,我便坐到床前的圓凳之上。靜待安家母女的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