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
走在高速上，車子平穩，鄭毅看著窗外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
手機響。
鄭毅一看，淩雲。
鄭安邦在一邊兒不言語，鄭毅掛了。
又過了二十分鍾，又響了，愉悅的鈴聲在沉悶的車廂內十分怪異。
鄭毅接了。
“喂。”鄭毅不是很張得開嘴，聲音有點兒走樣。
“爸爸！你在哪裏？”淩雲完全不知道情況，兩天沒聯係鄭毅，興高采烈地，音量估計鄭安邦也聽得見。
“路上。”
“你這幾天在幹嘛呀？”
“沒幹嘛。爸爸在開車。”
“好的，那你回家再打給我！”
“好，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鄭毅要把手機放回口袋，鄭安邦奪過手機就往車底摔。
“咚”悶悶一聲，小司機嚇得都減速了。
“你配聽他叫你嗎？大元旦的你不著家你在外麵鬼混！你養不起他留他幹嘛！”
“我沒出去鬼混……”鄭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喃喃。
“你有本事你大聲說！老子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的？！”
“……”
“你才多大？！上不得台麵的狗屁毛病倒是學了不少！老子平生最看不起生活不檢點的人！倒是出在你手上！”
“我沒有不檢點……”鄭毅喃喃。
“你混蛋！老子恨不得不認識你！”
“……”
“你個廢物！”鄭安邦氣急。
“那就不認識！你什麼時候管過我？！”鄭毅突然一下爆發，低啞的吼了一聲。
“你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管過我？！你管過我嗎？！”鄭毅突然一下就哭了，完全帶著哭腔吼叫，心裏多長時間積攢下來的自己都已經不再去想，去奢望的委屈突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當時心裏隻覺得鄭安邦沒有立場管他，沒有立場打他，沒有立場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責罵他。
“老子不管你！老子管得了你嗎？！老子什麼時候做得了你的主？！”
“你做不了我的主？誰逼我上軍校的？誰不允許我結婚的？你在乎過我嗎？！”鄭毅突然就和一個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孩子一樣開始控訴鄭安邦。
“我就是心裏不舒服！我就是出去和曉天喝酒！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反了你了！”鄭安邦沒想到鄭毅會突然這樣爆發，瞪起血紅的眼睛，麵目可怕。
“你從沒有在乎過我！在乎過我媽！你心裏隻有他！你自己在乎過家庭嗎？！”
“我……”鄭毅嘴裏的“我媽”鄭安邦有多久沒聽到過了，鄭毅也從沒有對他和龍在天的事兒表示過任何不滿和異議，今天卻這樣斯地竭裏的爆發出來。
“我就是心裏難受出去玩兒！怎麼了？我對不起誰了……”鄭毅難過的捂著臉痛哭，聲音很是無助難受。
鄭安邦一時也說不出什麼，用手撫著胸口緩氣。
小司機早已經被身後激烈的爭吵嚇得腿軟，靠邊兒停了車低頭減少存在感，不敢弄出一點兒聲響。
“開車吧……”鄭安邦招呼了司機一句，自己則皺緊眉頭閉上了眼睛。
鄭毅哭了好一會兒，沒眼淚了，抹抹臉，坐起身，看窗外。
大約黃昏時候回到大院，到家停車顧鄉馬上就迎了上來，給鄭安邦開車門看見鄭安邦的疲憊燥怒的臉色和血紅的眼睛沒敢言語，直接迎進家門給拿拖鞋，脫衣服，掛好。
鄭安邦擺擺手自己頹然上樓了，顧鄉才趕緊回身找鄭毅。
一看見鄭毅的臉驚叫一聲。
“怎麼成這樣了！”拉住鄭毅細看。
“沒事兒，哥，我洗把臉。”鄭毅嗓子完全啞了。
“小心點兒，我去給你拿藥。”顧鄉回身取藥箱。
“我不用藥，我想自己靜靜。”洗完臉，鄭毅眼睛腫著淡淡對著急的顧鄉一句，就想上樓。
“鄭毅，你來。”老爺子卻突然出現在二樓，叫鄭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