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叛亂(3 / 3)

南宮盼訝然地抬起頭,眼角還噙著淚花,臉頰早就泛出朵朵紅暈,桃瓣似的嘴唇微微張開,隻是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阿忘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眼中含著三分笑意,聲音依舊平穩,“阿盼,我還等著你的回答,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沒有回答他,隻是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輕輕閉上眼睛,柔嫩的唇瓣貼了上去,雖然笨拙,卻是吻得纏綿。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了,從感情上講,我由衷開心看到這樣的結果,真摯的情感總要得到回應才算圓滿,我希望南宮盼的愛情圓滿,無論之後會發生些什麼,至少應該成就她的一片癡情。

之後,他二人很快定下了婚期,就在轉年初春的第十日,據說是難得一見的好日子,最宜婚娶。

自從征戰歸來,阿忘就留在南宮烈的麾下,幫忙一同訓練士兵,與南宮盼見麵的機會甚少。

原先時時相伴,都各自藏著心事,裝成了若無其事,如今見得少了,反而纏綿悱惻,如膠似漆都還嫌不夠。或許戀愛中的男女大抵如是,要麼若即若離,要麼永不分離,如果一定要分開,必然會鬧出人命。

十月晚秋,蒼穹茫茫,又是一個別離的日子。佴伯部族賊心不死,餘眾再此惹起事端,出沒於邊境周邊,肆意燒殺擄奪,使得當地的子民流離失所。消息傳來,阿忘也不得不再次披上戰甲,陪同南宮烈出征討伐,平定邊境。

索瑪河畔景色依舊,這裏原本是南宮盼的療傷地,而今榮升為她的約會聖地。一對濃情蜜意的男女,佇立在波光粼粼的河岸邊,遠處是蒼茫的山巒,濃重的筆墨有悲涼的影子。

南宮盼親手為阿忘披上戰袍,眼中泛出淡淡的憂傷,河畔的荒草地裏開著星星點點的野菊花,冶豔如火中的飛蛾。

阿忘握住她的手,一股寒涼沁入心底,仍舊是一貫的表情,沉聲道,“阿盼,你放心,成親之****必定回來。”

她微微點頭,咧出一個笑容,慢慢貼進他的懷中,秋風吹得衣袍抖動,畫麵瞬間凝固,一隻孤雁憑空劃過,穿過層層雲海,消失在天際盡頭。

我輕輕歎了口氣,真是好事多磨,磨來磨去就磨成了空。

出征數十日,前方傳來捷報,佴伯部族的餘孽被圍剿殆盡,族長佴伯倫也在戰役中身亡,淳於部族舉旗投降,從新歸於南宮部族的統領。事情最終塵埃落定,息國總算恢複了往日的安寧祥和,換取的代價是一個部族的滅亡。

國主南宮鵬端詳著手中的降書,笑逐顏開,再抬頭時,看見回報的士兵依然跪在原地,似乎麵有難色,原來,少將軍阿忘在追趕敵軍的過程中不幸中箭落馬,至於傷勢如何卻不清楚,聽聞說昏迷了許久,高燒不退。

昏暗的燈火照在南宮盼蒼白的臉上,纖纖細指拂過荷包上繡著的歪歪扭扭的曼陀羅花,是她親手一針一線縫出的。她聽說中州有個風俗,姑娘要親手縫製個荷包香囊什麼的,送給心上人作為定情的信物,不然怕是被別家的姑娘搶了去。她的阿媽死得早,沒人教過她女紅,所以這個荷包做的著實粗略,針腳稀疏不一,可卻是滿載了她的情意。她還擔心送給他後會被恥笑,真是那樣就不嫁他了,想是這麼想,哪舍得真就不嫁了,除了他還能嫁給誰?

南宮盼暗自下定決心,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也不活了,她要陪著他過奈何橋,到地府去拜堂成親,是死是活都要做成夫妻。

十二月中,浮雲逐日,勝利之師凱旋還朝。那日,南宮盼整天守在索瑪河畔,一幕場景反複在她腦海中呈現,她心目中的英雄,披星戴月而來,從身後緊緊地將她抱住,聲音幹啞,似有疲憊,細語在耳畔,字字珠玉,“阿盼,我回來了,我答應過你我會回來的。”

身後有人走來,步伐沉重,每個腳印踩在心尖兒,南宮盼屏住呼吸,慢慢合上雙眼,清清楚楚聽見自己的心跳。來者在她身後站了很久,才緩緩地從後麵摟住她,額頭抵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阿盼,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全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