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默,至少五個聲音同時響起來,各自說著意思差不多的一句話:“這個學生還是跟我吧!”
係主任一看,好嘛,在外頭能被人搶破頭的教授這下可被一網打盡了,他心道這個學生現在不管給誰都會得罪其他人,幹脆點了一下錢教授:“小錢,這人是你和小孫一起發現的,你說說看?”
彙聚在係主任身上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錢教授身上。
錢教授斜眼看了一下沉浸在公式中雷打不動的孫教授,說:“主任,相較於這個學生到底跟誰,我現在倒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係主任問。
“這一題這個學生最終能回答到74%,但他保存上交的答案隻有70%。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這個學生離開考場的時候,考試並沒有正式結束,他是提前十分鍾離開的。”錢教授說,“這就排除了時間不夠隻能選擇先前儲存好的答案的可能。”
別的教授沉吟了一下,說:“也許是無所謂,畢竟他就算不做最後一題,拿到的分數也絕對夠進聯邦學院了。也許是對最後的4%部分沒有把握。”
錢教授說:“我倒不認為這個學生無所謂。你們看他除了最後一題之外的題目,有做有對,哪怕這個學生本身完全掌握了這些知識點,也不至於近百道題目裏頭一個回答一個計算都不錯。可見這個學生對待這次考試還是非常認真的。”
“那就是對最後的4%沒有把握?”另外的教授插嘴說。
錢教授“嗯”了一聲,操作光腦把一個數據調了出來,“大家看,這個學生對模型的保存是有規律的。原始模型保存一次,7%的時候保存一次,15%的時候保存一次,35%的時候保存一次,58%的時候保存一次,然後就是70%的時候了。”
他又把相應百分比時候對應的公式與標注列出來:“它們的對應階段在這裏。”
許多教授都參與了這個課題的研究,現在拿眼睛一掃錢教授列出來的東西,就明白過來了。
錢教授說:“這個學生每一次敲擊保存的時機,都是一個前後銜接頭尾相連的小階段小世界成型的時候。”他開了個很貼近事實的玩笑,“我覺得我們在做研究的時候,思路也沒有他那麼清晰啊!”
坐在錢教授旁邊的克萊斯開始覺得自己心癢難耐了。並且他相信,現在絕對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有沉不住氣的教授說:“三個小時時間是太短了一點。”
豈止是太短了一點!又是一群教授在心裏暗道。本來對蕭秋不感興趣的機甲設計係在一旁聽了這麼久之後,也忍不住在心裏琢磨著如果這個學生真的這麼優秀有潛力的話,是不是可以先爭取過來然後慢慢調|教?
錢教授敲敲桌子,做了總結:“我也是這麼想的。剩下的4%之所以沒有保存,一定是這個學生本身已經意識到這個大環節有問題,而不單隻是74%到75%的那個小環節,否則以他認真的態度,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已經拿到手分數。相較於他成為哪一個教授的學生,我更想知道,在這個課題上,那位學生肚子裏還有什麼貨沒有倒出來。”
“實踐考試還有幾天,我覺得,”辦公室裏又是片刻安靜,然後一個資深教授說,“要不然實踐考試就免掉吧?我們向學校上頭打個申請直接把學生特招進來。然後也不用前三個月的公共課程了,我看他在機甲隊裏的資曆很豐富成績也非常優秀,萬一在公共課程裏頭又展現出什麼不一樣的水平……”
幾位科研狂教授又齊齊把目光轉向係主任。
係主任沉默三秒鍾,被說服了:“我們先聯係一下那個學生,如果學生同意,我就向上麵打報告。”
這話一出,最高興的就是孫教授了,還在研究金字塔的他漏掉了所有雜音,卻準確地捕捉到係主任這句話,立刻當仁不讓地通過自己的身份儀聯係蕭秋個人檔案上的通訊號碼。通訊連接的短短一兩秒內,他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當然最重要的一句就是讓那個學生現在、馬上、立刻出現在他麵前,繼續書寫這個課題的接下去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