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對方的個子隻有這麼高呢？柳石閑著無聊想著各種原因，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怔怔地俯視著前方的女生出神。
“同學……”
羞怯怯的聲音打斷了柳石的思路。意識回歸柳石就看到一張近處漲得通紅的小臉正仰視著自己，眼睛裏有些恐慌與紛亂。嗯，長得很可愛的蘿莉。好在柳石不是大叔。
“柳石，柳樹的柳，石頭的石。”柳石背部彎了點，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叫吳婉。”女孩的聲線依舊有些緊張。
“有什麼事情？”
吳婉的臉上又浮現出緊張的神色，半晌吞吞吐吐道：“那個，桌子能往後挪一下嗎？”
“好。”柳石拍了拍身邊依舊在耍帥的陸成，“向後挪點。”
“謝謝。”吳婉臉上露出感激的笑意，然後像逃似的快速的扭過了頭。
轉過頭沒有絲毫挪動椅子的意思，顯然剛才並沒覺得自己的空間太小。柳石忍不住笑笑。似乎是沒話找話的談了幾句沒營養的話，敷衍似的提出一個不是請求的請求，仿佛是完成任務一樣的語氣。還真是小女孩的模樣。
認識吳婉算是一個有趣的發現。過了半晌，陸成前麵的妹子也回頭向兩人介紹了自己。她的名字是李娜。很普通的名字。長相也很普通，個性也很普通。嗯，和柳石、陸成一樣都是普通人。
在等了大約半小時之後，終於一個中年男人登場。三十多歲的年紀，戴著眼鏡，很嚴肅的介紹自己叫做王建，是班主任，教物理。先是點到，然後是一番講話，最後落在“努力學習，考上大學”的宗旨上。接著宣布半個月的軍訓，讓一群男生去搬軍訓服裝。很快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套做工粗糙的迷彩服。
整個過程波瀾不驚，唯一的好處就是知道了不少名字。比如那個讓陸成犯二的女生叫王雲，比如那個長得最高的叫李強，比如那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叫燕青，比如那個個人認為最漂亮叫明雨琴……不過柳石不知道的悲劇是這些人幾乎都不記得他的名字。
介紹完畢之後，王建讓四十多個人站在外麵重新站隊排座位。這次排座位比較悲劇。柳石依舊坐在最後一排，比較慘的是最後一排清一色的男生，倒數第二排有一個女生。
“這是光棍一條街嗎？”
不知道哪位忍不住爆出這句話，惹得後麵兩排的男生轟然而笑。
重新分組之後，柳石坐在了北邊，避開了熱情的太陽。前桌是名叫王磊的仁兄，右邊的同桌是陸成，左邊的是牆壁。因為總共隻有六排，所以看清黑板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稍微注意一下，高馨坐在了第二排，靠北邊牆壁的位置，前麵就是吳婉。
排完座位今天的課程就算是結束了。王老師一聲放學，各自開始收攏著回家的東西。
出了教室，柳石就見到了遠處搖手示意的柳葉。
“等的無聊，怎麼不早點回去？”
“回去的早沒人做飯。我又不會。”
回答的語氣相當誠懇，不過屬於謊言。在繼承母親相貌與頭腦並進一步進化的同時，柳葉也彌補了母親“廚藝白癡”的缺憾。柳石清楚記得自家妹子在自己炫耀廚藝的時候拎起鏟子用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將他的驕傲擊得粉碎的場景。不過看看完全沒有因為說謊慚愧的柳葉，柳石也沒有任何辦法。
“柳石，”背後傳來的是高馨的聲音。柳葉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高馨走過來，無視了柳葉和走在身後的陸成，對著柳石說道：“中午飯一起去吃餃子？”
柳石確實很喜歡吃餃子，以前也和高馨一起去吃過，當時覺得很不錯，不過現在……柳石實話實說道：“還是算了。外麵的餃子餡剁得太細，不怎麼好吃，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到家裏麵吃自家做的餃子。”
“是嗎？到時候一定去。”高馨笑笑，笑容中多了些釋然，“那麼我先走了。”
看著遠去的高馨，柳葉笑道：“辣手摧花啊，老哥。人家可還沒忘了你呢。”
“她是擔心我忘不掉。”柳石說道，“可惜我是空心菜，沒心沒肺。”
“她會那麼好心？”柳葉的語氣有些不善。雖然柳石表現得一切正常，但自己老哥居然被人甩了，而且連個電話什麼的都沒。
柳石安撫道：“不用那麼激動，早就過去了。”
柳葉氣哼哼道：“你被甩我也感覺很丟臉的好吧？”
柳石轉過頭看著陸成道：“你這個做同桌的那時候是不是也感覺很丟臉？”
“這倒沒有，隻是感覺高馨做得不仗義。我還以為你會大哭一場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有。”陸成似乎有些遺憾自己沒有看到好戲。
“上午吃什麼？”柳石決定轉移到一個安全的話題上來。
“隨便。”
這是最容易的回答也是最難做的菜，柳石想了想道：“西紅柿雞蛋？”
柳葉皺眉：“今天不想吃酸的。”
“紅燒肉？”
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太油。”
“蛋炒飯？”
少女有些不滿：“你能用點心做嗎？”
這就是你說的隨便？柳石歎口氣問道：“你到底想吃什麼？”
“隨便。”
“那就涼拌麵吧。”柳石覺得還是一錘定音比較好。
“好，回去就把白開水放冰箱裏冰一下。”柳葉笑靨如花，“麵要寬一些，細的不好吃。拌個黃瓜，少放些酸和醋。炒個土豆絲，放點青椒，不要太麵，沒了脆性。”
嘮叨中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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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開端
更新時間2014－5－1422:04:01字數：3982
每到八九月份，各個國家都會發現森特拉爾共和國會多出上百萬的軍隊，然後在一個月內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新生軍訓。高中生的軍訓要比大學新生好得多，多數隻有一兩個星期，大概也就是把臉色曬黑的程度。如果大學軍訓算是服兵役的話，高中軍訓大約隻是教訓學生的殺威棒。
訓練並不是太難，大概也就是站立、稍息、跨立、轉向、齊步走之類的東西。隻是不停的重複讓人疲憊緊張。一個上午下來，所有人都沒了精神。
在這其中班級之中還有一個女生暈倒，原因是這兩天處於掉血狀態。結果該女生被免了軍訓。出了這麼一個尷尬的事情，女生們的訓練是一減再減，最後幹脆躲在了陰涼處看著一群男生被教官訓，不時指指點點的笑做一團。
柳石的體力還算不錯，沒有掉隊。站在旁邊的陸成被教官批評了幾次後也發了狠勁，總算是堅持完成。
上午十一點半解散。柳石兩人隨著人流來到了學校食堂。在排了二十分鍾之後終於打到了一份飯菜，可惜已經沒了座位。不過一隻手端著，站在那裏也是可以吃的。
“你不吃點嗎，別到下午成軟腳蝦。”柳石看看旁邊拿著礦泉水猛喝的陸成問道。
“隻要有水喝就沒問題，”陸成說著愜意的打了個嗝，“就是今天不吃東西都沒問題。”
柳石也沒說什麼，反正學校周圍都是小飯館，如果餓了可以去那裏吃。手中的米飯有點硬，菜和湯有些鹹，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問題。風卷殘雲一般的將食物掃蕩一空，中間甚至還去加了兩勺米飯。消耗比較大，自然要補充。
等到柳石掃蕩完畢，歇息了一會。旁邊的陸成開口道：“我有點餓了。”
“學校對麵有家賣涼皮的，你可以到那去。”
陸成笑眯眯道：“你陪我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冒著太陽陪你出去看著你在那裏吃東西？這種行為隻適合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和女人吧？
柳石實話實說道：“女生一起去是朋友，男生一起去那是基友。”
“噗嗤”，旁邊傳來一聲輕笑。柳石這才發現高馨就坐在不遠處。看到柳石看過來，高馨晃晃手表示不好意思。
柳石不去搭理，催促著陸成去外麵吃飯，順便交代對方在外麵買兩瓶礦泉水。畢竟外麵的價格要便宜兩毛。
等到陸成離開，柳石坐在那裏休息，高馨就走了過來。
“聊一聊？”
看著對方帶著笑意的臉，柳石卻覺得有些陌生。如果是那時候，她的表現應該是坐下直接聊起來而不是會表情優雅的加上這麼一句詢問。
柳石無所謂的問道：“聊什麼？”
“離開一年多，不知道那時候的同學現在都怎麼樣？”
“楊異，高樹楓，李宇他們這幾個成績好的在七班，王妍在二中，李敏發揮失常，在四中。其他的就不怎麼清楚了。”
“是嗎，你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高馨問道。
“同學錄上留了一些。不過太多號碼記不清楚，回去的時候查一下告訴你。”
“好。”高馨點頭說道，“晚上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電話號碼沒變吧？”
“沒。”
隨著柳石簡單的回答，兩人之間陷入微妙的沉默。半晌，高馨問道：“你不問一問我的事情？”
“嗯，”柳石問道，“過得怎麼樣？”
不是質問，不是朋友間的問候，反倒有些生疏的敷衍。她忽然覺得有些苦澀。昨天還擔心對方忘不掉，現在卻希望對方沒忘掉。苦笑一聲，她說道：“過得不錯。”
“那就好。”
隨著這句結束，接下來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高馨說道：“我到班級裏休息。”
“我去圖書館。”柳石說道，“聽說裏麵書很多。”
下午的軍訓結束，柳石騎著自己的自行車走在路上。或許是因為高馨今天的那番談話，他選了一個僻靜的小路。
兩人之間有些隔膜存在。這層隔膜不是因為那早已連渣都不剩的初戀。高馨顯然想要對他說些什麼發泄一些東西，但明顯有些顧忌。或許是一些隱私之類的東西。另外柳石本能感覺到了高馨給他造成了一些威脅。這種威脅隻是下意識的感受，就仿佛綿羊站在老虎旁邊總是會感覺不舒服。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
“救命，救命……”一陣淒厲的呼喊聲吸引了柳石的注意力。
喊聲由遠及近，柳石能夠判斷出聲音是從前麵十幾米的小路中傳出來的。他的寒毛立刻豎了起來，不過情緒卻詭異地迅速平靜了下來。
在這個時間，一個男人已經出現在了前麵。這是一個長相很富態的中年人，走路踉踉蹌蹌，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的惶恐表情清晰可見。看到柳石，他臉上立刻帶上了喜色，向著柳石跑過來。
然後柳石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男人的頭忽然飛了起來，空中的頭顱依舊保留著驚喜與恐懼交織的表情；頸部瞬間噴出一道血柱，仿佛是紅色的噴泉；更可怕的是由於慣性，柳石就看見那冒著血的無頭屍體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摔倒在了自己麵前……
殷紅的血液流淌在地上，柳石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腦海中的意識卻是無比的清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到屍體後麵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他的臉色仿佛是岩石一樣的冷漠，雖然長相普通，但手中那把大砍刀卻讓他的印象變得陰森恐怖……
青年看了一眼柳石，眼光就轉到了中年人的屍體上。
柳石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對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死人身上，對自己並沒有殺意。對方能夠直接砍下了一個人的腦袋，這種武力程度明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這個距離轉身逃命一點把握都沒有。柳石用力握住自行車把手，右腳也已經踩在了車蹬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隻有試著硬闖一下了。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柳石的心一涼。隻見青年的左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火球，一個大約隻有拳頭大小的紅色火球。
這不科學！如果是以往柳石還會如此吐槽，可現在他隻能看著，看著那團火落在屍體上開始焚燒著地上的屍體。那是真的火焰，柳石能夠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溫度。不到一分鍾，地麵上的屍體已經找不到了，甚至連那殷紅的血跡也消失不見……
火漸漸熄滅，青年的眼光停在柳石臉上。他有些好奇柳石的表現。對方的身上並沒有特殊的氣息，看起來是個普通人。看到這樣血腥和不可思議的一幕，一般人早就目瞪口呆或者尖聲大叫發泄了。可麵前的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子卻冷靜的有些不像是正常人。
“你準備怎麼做？”
柳石率先開口，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對方，全身的肌肉繃緊。青年有些愕然，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居然會率先發問，還真是有趣的小子。
“洗去記憶。”
青年的話音剛落就已經出現在了柳石的麵前，手已經放在了他的腦袋上。眼睛微縮，柳石強迫自己沒有采取行動。完全沒有勝算的打鬥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