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師叔明顯等的不耐煩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隻見他的眼睛像兩個銅鈴憤怒的瞪著陳溪婷,把陳溪婷瞪的渾身冰涼涼的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沒奈何,隻好哆哆嗦嗦的將酒杯遞上去。
這時,那酒杯中一股怪香鑽進陳溪婷鼻孔中,她手像紮到刺一般痙攣了一下,一翻手就將酒灑到了桌子上,慌得她“倏”的一下站了起來。
胖師叔見狀,忙拿著抹布走過來,故作殷勤的抹完桌子後,趁人不備又狠狠的瞪了陳溪婷一眼。
陳溪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知道那酒裏放的是什麼,隻有他們絕情莊的百毒蟲散才有這種怪香,這是一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服下去之後會覺得肚中有各種不同的蟲在爬行,啃咬,如果長時間沒有解藥,緊接著這種痛苦就會蔓延到五髒六腑,好像身體內已被蟲噬的千瘡百孔,可身體外卻毫發無傷,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來師叔是想用這種凶狠的毒藥逼文針山說出他的目的,陳溪婷不得不聯想到文針山在地上來回的打滾,頭發披散,豆大的汗珠雨水般躺下,嘴裏痛苦的呻吟的場景,不,這太可怕了!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再有回旋的可能了,絕情莊的人全都虎視眈眈,陳溪婷別無選擇。她趕忙又斟了一杯酒,舉到文針山麵前,強作鎮定,盡量把語氣放淡“感謝你這一路對我的照顧,這杯我敬你。”
文針山好不感動,心想這陳姑娘外表雖然冷酷,內心卻還是有溫度的,歡喜的接過酒杯。誰知酒杯剛沾到唇邊,就聽紫櫻“撲”的一聲把剛喝一半的酒全都吐了出來,原來紫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什麼破酒啊,味道這麼怪!”紫櫻一邊抹著嘴巴一邊嚷嚷“文兄,別喝這酒,咱們寧缺毋濫。”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細口瓶,拔開火紅的瓶塞說道:“文兄,我這個小瓶裏的酒在釀造時摻入了七七四十九天沾有露珠的花瓣,別看它這麼少,隻消一滴就醉人心脾。”
說著拿過一個空杯給文針山倒了小半杯,文針山喝了一口,果然是唇齒留香,不由讚道:“好酒”
紫櫻得意的睥睨了一眼陳溪婷,想把下毒的酒給我喝,也不看看我是誰。而陳溪婷呢,癱軟在凳子上,居然如釋重負一般,心裏想著“幸好,幸好”她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一邊是自己的同門,一邊是自己莫名其妙不願傷害的人,其實人生也正是無數縱橫交錯的矛盾構成的,一旦選擇走上一條岔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所以矛盾的選擇甚至比惡疾還要折磨人。
紫櫻得意於自己一一瓦解了他們的詭計,因此就更加飛揚跋扈,她那興奮的躍躍欲試的腦子中又閃過一個偉大的念頭,隻見他用閃閃發亮的眸子看著文針山:“文兄,你看在這偏僻的樹林裏,偏偏是我們倆遇上了,小弟與你是相談甚歡啊,更何況我們都是去尋司徒老前輩,所謂誌同道合,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如何?”
文針山早就對紫櫻產生了親切之感,她就像是從天而降專門陪伴他的神仙似的,所以結拜正是求之不得。
“大當家——”飛鶯悄聲喚道拽了拽紫櫻的衣角對著她擠眉弄眼,女扮男裝也就罷了,還跟一個男的結拜,這大當家真是個孫猴子,都要鬧騰到天上去了。
紫櫻倒真以為自己是個男的了,連理都沒理飛鶯,二人歡歡喜喜的選定了客棧後麵的一棵長相奇異的老樹,當即祭告天地,焚香再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無奈的飛鶯隻得眼睜睜的做了個見證人。而客棧裏早已是亂作一團,緊張恐怖的煞氣馬上就要衝破客棧的屋頂。
“動手——”胖師叔果斷的下了命令,白衣男子第一個仗著劍從裏屋走了出來,蕭森的殺氣掀起冰冷的衣擺,好像是送葬隊伍中漂浮的白布條。他的身後跟了四五個手執兵械的毛頭小子,一律是麵無表情,仿佛被寒冷的殺氣凍住一般。
幾個人浩浩蕩蕩的正要出去,突然衝出一個人伸出雙臂像一隻禿鷹一般擋在門口,“你們這是幹什麼?師叔,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什麼來路,不能這麼莽撞就泄露了身份。”
“哼,等把他們抓住了再審訊也不遲。”師叔毫不給陳溪婷麵子。
“可是師叔,我們不清楚那三個人的底細,我們連他們武功如何都不敢把握,這樣冒然行動,不是把師弟們往火坑裏推嗎?”師叔皺了皺眉,絕情莊,絕情莊,顧名思義,冷麵寒鐵,絕情寡義,有情難以練成絕情功,有情難以走上江湖路,可這大小姐才幾天沒見居然就變成了這副德行,她這句話要是煽動起那幫小師弟的情緒那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