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過江龍(1 / 3)

過江龍也暗暗鬆一口氣:這個‘對手’不算對手。雖,李占謀的名頭蓋過自己,可他不爭。再說,過江龍在黑道當多年老大的本事,是‘善於退避“,碰到有力的競爭者,他甘拜下風,尾隨其後。借對方勢力,隻顧撈錢。善於用錢收買黑、白倆道的各種勢力。不結怨,不幹不賺錢的買賣,不幹拿命做本錢的事情。因此,老大進鬼門關後,他‘平安無事’。麵對靈寶各種外來的黑勢力,諸如小四川、浙江幫等強大的外來者,他有些像靈寶羊肉湯一樣,在自家門口,都幾乎被陝西羊肉泡趕盡殺絕。這個李占謀來,剛好可以讓他衝。他已經明顯感覺:那些在火車站、汽車站跑路的‘妙手’們,對他這個隻知道收保護費,不出手相助,不會這把手藝的‘外行’的鄙視。那些靠拳腳打‘天下’的,對他這個手腳不‘利索’的平庸之輩也是不服。‘收賬的,’對他隻想奪‘大頭’的,人家也是不願意。就連那些小姐,也戲謔:龍哥。你家二龍不行!……

李占謀原隻想:跟過江龍混,不能啥都幹。過江龍是個見人就使喚,老把人往鬼門關送的‘毒物’。隻要他答應讓照看那一幫‘妙手同行’就行。靈寶各行各業生意紅火。大家出門帶不少錢去做事情。隻要瞄準時機,不用多長時間,就發財了!

過江龍很快答應他的請求。那些手下也多高興:這回,不擔心老是空手而歸。可其它的哥們不爭氣,地盤在不斷萎縮。朱陽鎮的地盤,已經由黃金礦山的各個點,萎縮到朱陽街。朱陽街,他們也守不住。接連挨了幾次敗仗。第一件事是:過江龍和本地街痞合開一家遊戲廳。背後有三門峽公安係統的一個科級警官撐腰。因一個連輸多次,共計輸數百萬的金老板,雇傭小四川鬧事,他們招架不住,招來在朱陽街名氣最大的楊軍照弟兄三人帶二膽、輝子等十多個人前去護場。小四川也不像往常那般,人人一把菜刀。而是四個胖墩,赤手空拳,把拿著鐵鏈、砍刀、釺杆的一群人打得哭爹叫娘。還是過江龍他們報案求饒。派出所處置:過江龍賠錢給人家,並交納罰金。第二件事情是:朱陽派出所一群‘合同’警晚上喝酒。一個離席到公話亭打電話。平日,他穿著警服打電話不付錢。今晚,沒有穿警服。那個姑娘就追著討要電話費。借著酒,那個合同警耍酒瘋。不料,那姑娘跟過江龍手下是朋友。她打電話求援。那哥們帶一群人打了醉漢。那醉漢哀嚎聲驚動那些喝酒的,他們全出來。此事鬧到派出所。派出所不肯罷休。不知賠償人家多少。人家還不滿意。把遊戲廳查封。抓了過江龍在朱陽的那些‘朋友’,掏錢,也不肯放人。還有倆件。至此,過江龍感覺:損失慘重。

朱陽不利,豫靈鎮、故縣鎮也好不到哪裏去。主要是其它外來的勢力,無論實力、關係都遠遠超過他們。他們隻有招架。

過江龍懂這些。隻要有幾個‘二膽’肯舍命護場,這股盛名之下,自己還可以翻本。他不好直接給李占謀說,攛掇跟李占謀私交不錯的大寶、趙建科等說。李占謀哪裏有這些心機?倆杯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答應跟大寶他們爭取把幾個舞廳、麻將館等‘生意’撐住。

得了這個承諾,過江龍還是不敢馬虎,他問詢不少人,大家的言語都讓他不滿意:說讓他放手幹,他尋思是,故意讓他破財;給他敬告,他以為是瞧不起他的本事。偶爾,碰見張思德,他心一動:這個哥哥還可以信任!就親熱寒暄一番。又要請喝酒?張思德哪裏肯讓他破費?忙尋一個還算檔次的飯店。點四個菜,要一瓶酒。在一個小雅間絮叨閑話。過江龍直切主題:“哥哥,兄弟想把在朱陽街的遊戲廳重新開張?不知道能像過去那般紅火?”張思德沉思半晌:“郭兄弟,你如此看起老哥,我就不敢說順著你意思的話!我就拿我不再想到朱陽街開店的理由說說?過去,朱陽有五萬人口,如今,十五萬,也不止!人家四川人最多!我們總以為人家是外來的,開始,打工的四川民工沒少受我們的氣,讓人家幹重活,老想少給人家工錢。開店的四川生意人,我們處處刁難他們。就連本地的混混,也想讓人家給“保護費”。沒倆年功夫,哪個金老板不給人家笑臉?敢少給人家工資?人家做生意的,誰還敢賴賬?收保護費?反過來,人家收拾金老板,問咱們要‘保護費’,把咱們製服的服服帖帖?你幹這買賣,可謂是狼嘴裏掏肉!不是吹的事情!現在,幾乎所有的買賣都是在人家‘保護’下,除非你低低頭,才有幾分把握!可你根本就不是低頭,反而要出頭。這就明擺著破財!”也許是這一番話,過江龍重新審視幾個黃金礦山的情景。就忍痛把幾個場子退股或賤賣。退縮在靈寶城找‘狗頭金’。

沒了生意,過江龍哪肯讓大家白吃白住?大夥紛紛自己找‘事情’做。

這些‘漫天飛’的能幹啥買賣?無非賭錢,替人家‘收賬’之類的。這些都是‘懸’事情。哪能事事站‘上風’?他們本身是‘蛇壯窟窿粗’!來錢容易去得快!不幾天就有些手緊。閑聊時,都叫嚷著說窮。問詢賺錢的門道?聽幾個在車站‘丟包’、‘碰瓷’的言說,李占謀生意火!

前天,一個生意人去關林進貨,被李占謀看上眼。跟著學做生意。半道,早知道他那三千銀子在‘老二’那裏埋著,把那家夥的‘老二’激動得仿佛要把天刺個窟窿。車上都是做買賣的,都把自己和鄰居的東西看得很真切。李占謀不想毀了妙手的名聲。不願意留一絲不痛快。就像暈車那般拄著頭,忍著顛簸到關林。在車上,他早把話給小夥子的鄰座的那位丟下;“上次,在關林,見一個小偷,欲把一個生意人存放在褲襠的錢偷走,就拿刮胡子用的刀片割開褲衩。誰知,準頭不行!把那個生意人的命根子割了半拉。那個生意人趕緊呼救。進醫院救治一個月,還沒有過危險期!”那個人笑笑。隻當是笑話。那個小夥子可就當真。下車就進廁所,把銀子換地方。沒走幾步,銀子就不是他的。隻等他看好東西付賬,才發現此事。

還有一個媳婦,把錢藏在奶罩裏。被李占謀揉揉胸部,濕了內褲。不經意之間,丟了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個跟李占謀還算能湊一塊兒的哥們又打起他的主意。糾纏幾回,李占謀就答應和他們一同發財。

說著容易做起來難!跟李占謀跑倆趟車,還是沒有做活的機會。大寶耐不住。衝早圈住的一個肥婆下爪子。李占謀老遠就定準這個是財主婆。銀子三千在腰。隻是,這個是老帶家,一心一意想著銀子。走近前的,她就警覺萬分。李占謀知道,帶錢的把心思都放在錢上。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要很誇張地保護財產。大聲吆喝。別小看是婦女。有的是救美的英雄!為了神不知,鬼不覺,李占謀不肯打草驚蛇。看他畏畏縮縮。大寶哪能忍住。就湊近試圖下手。那個媳婦早不懷好意地盯著大寶。大寶板著臉:“你咋看咋是妖裏妖氣。”換在家,這個媳婦早上前把人家臉撓出個蘿卜絲。可她是出門在外,罵倆句吧?可身上帶錢。她隻好扭過頭,裝作沒聽清。大寶說這話,也是試探:如果她有同伴或附近有親朋好友?肯定不輕易饒人。再好的脾氣,也要來倆句。看她扭頭。他知道,肯定是單身,也沒有啥勢力可依靠,身上就是有東西……他放大聲:“說得就是你,你還裝啥大姑娘!扭過臉給誰屁股看?真個妖精!”不等他說完,那個媳婦扭頭罵:“你說話文明點!你也算是男人?沒見過專門欺負弱女人的男人!”大寶看她還嘴,就掄起巴掌給一個嘴巴。滿車人都驚呆。那個媳婦也放聲大哭。哭著,瞄外麵是村莊,要司機停車。司機巴不得她下車。趕緊刹車。不等停穩,那個媳婦逃似的下車。大寶他們也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