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吟雪不通世事,對“欺君”是個什麼樣的罪名一竅不通,疑惑地說道:“朱公子你不也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嗎?你說我騙你不對,那你騙我不也是一樣不對嗎?”
“你……”朱允炆一時張口結舌,皇權的特殊權威在這個宇宙間最基本的公平法則麵前竟然好似變得一文不值,一種理屈詞窮的奇怪感覺令得朱允炆憤怒不已,狂吼道,“朕微服出巡,當然要掩人耳目,朕是有苦衷的!”
“那雲哥哥是朝廷欽犯,一樣不能讓別人知道,他也是有苦衷的。”華吟雪全然不知權力為何物,依舊大膽地直言道,“既然朱公子有苦衷,雲哥哥和我同樣也有苦衷,那我們不去怪你,你也別來怪我們。”
“混帳!你知道他是朝廷欽犯!怎麼還敢包庇他!”朱允炆怒吼道,“還有,不準稱朕為‘朱公子’,要叫朕‘皇上’!”
華吟雪一生養尊處優,從未被人當麵吼過,此時被朱允炆這麼連續的吼叫,雖性情溫婉也難免有些生氣,當下毫不客氣地還嘴道:“皇上,我知道雲哥哥是欽犯,但是我也知道他沒做過壞事,他是好人,他是被陷害的!所以我聽他的話!”
“你!”朱允炆氣得幾乎要發狂,一時語塞的他隻能不斷地來回在前庭之內走來走去以宣泄怒意,雖然被氣得半死,但是涵養出眾的他就依然不願意在自己心儀的女性麵前失去了風度,所以在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怨氣之後,朱允炆就再度勉強冷靜了下來。
“你說他是好人,那你就不知道他這些天來的所為了?”眼看著華吟雪那茫然的神色,朱允炆緊接著道:“不知道也好,朕也不再多問了,朕隻想你現在回答朕:趙飛雲到底去哪裏了?”
“不知道!”華吟雪感覺到朱允炆想要不利於趙飛雲,所以相當幹脆地回答道,“從來都隻是雲哥哥來找我,我從來不知道他在哪裏的。”
“如果在以前這句話朕信,但是現在朕肯定不信。”朱允炆道:“今天是如此關鍵的日子,難道他會連一點會麵的方法也沒有告訴你嗎?”
有是有,但是華吟雪不會說,在看透了朱允炆的企圖之後,外柔內剛的華吟雪就斬釘截鐵地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好,不告訴就不告訴。”朱允炆冷笑道:“反正有你在這裏,朕諒他也不會不出現!”
華吟雪聞言心中一驚,焦急地道:“你到底想把雲哥哥怎麼樣,你要是敢傷害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為什麼老是想著這個趙飛雲!他到底有什麼好!”自私、嫉妒,在這兩種人類最肮髒的心情作用下,朱允炆就比方才更憤怒地狂吼道,“難道朕對你的心意你就一點兒感覺不出來嗎?”
朱允炆的一番歇斯底裏實實在在地令內向的華吟雪吃了一驚,靦腆地回答道:“皇上,你的心意吟雪也很明白,但是吟雪早已心有所屬,今生今世也決不會改變,所以皇上的一番好意,吟雪也隻能心領了。”
“為什麼!為什麼選他不選朕!他隻不過是一個欽犯!而朕則是當今的皇上,隻要你跟著朕,你就會有一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難道這些還比不上一個趙飛雲嗎!”
“對不起,皇上,吟雪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會再作改變。”華吟雪語調溫柔卻又堅定之極地道,“再說雲哥哥愛我也是真的,而皇上對我的心意不過是一種單純的占有欲罷了。”華吟雪獨具慧眼,從小就對人心的各種欲望深有體會,雖然缺少閱曆的她還不知道如何應對欲望的方法,但是要看透這些欲望卻是易如反掌的。
被華吟雪的一番實話揭穿了隱私,連一向言辭鋒銳的朱允炆也不禁有些張口結舌的意味,直至沉默了很久才道:“朕不管你願不願意,朕既為天子,那這天下的一切就都是朕的,朕現在封你為皇貴妃!”
說著,也不管華吟雪答不答應,朱允炆就已經對著門外喊道:“阿紅,阿藍!”
一聲令下,紅藍雙衫客登時推門而入,翻身拜倒,高聲喝道:“微臣參見皇上!”
“送皇貴妃回宮!”朱允炆伸手一指華吟雪,厲聲向紅藍雙衫客下達了命令。
“遵旨!”紅藍雙衫客接到命令,立刻來到華吟雪的麵前恭敬地道,“恭請皇貴妃回宮。”
“走開!我不是什麼皇貴妃!”華吟雪根本不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封號,當即嚴詞拒絕。
“咦?”紅藍雙衫客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看朱允炆射來的嚴厲目光,當即心知肚明的他們便再度轉頭說道,“既然皇貴妃拒絕,那奴才也隻有得罪了。”
說著,藍衫客突施偷襲,右掌五指如爪,一下子抓住了華吟雪的手腕,意圖將她給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