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家丁的喊聲:“夫人,有對姓董的夫婦來看少爺,說是少爺的金蘭兄弟。”由於家中擺上了陣勢,連家丁們也不敢亂走,隻能在可動範圍內高聲喊叫了。

紀夫人看了看紀子彌,紀子彌喜道:“娘,是董麒董大哥來了。真沒想到他都成家了,也不知娘子是不是玉萍。”

紀夫人點頭道:“原來是他們。去年年底兩人結婚時還來看過你,可惜你不在。我倒真的蠻喜歡這倆孩子。你在這等著,我接他們進來。”說著轉身出屋,隻幾步便消失了蹤影。紀子彌也想過尾隨她身後出陣,但紀夫人早料到他會這麼幹。她每次走出幾步後,就輕輕移動一盤花,一塊石頭等小物件。而整個陣勢就隨之改變了。她的影子也完全隱在了陣中,根本看不到了。

不一會,紀夫人就領著董麒和趙玉萍走了進來。從董麒和趙玉萍愕然的表情來看,他們也沒想到打外麵看毫無異狀的紀府,裏麵卻如此奧妙莫測。董麒在數次因踏錯步伐而被困陣中後,跟著紀夫人的樣子就好像在刀尖上跳舞。紀子彌見狀大笑道:“大哥!好久不見你居然連跳舞都會了。真叫小弟刮目相看。”紀夫人見紀子彌又高興起來就放心的退出房去,給他們留出空間。

董麒見到紀子彌,心中也是大喜。他撲過去,一拳向他打去。嘴裏叫道:“我不光會跳舞還會揍人。”

紀子彌哈哈一笑,側身道:“可我會閃!”

董麒也收手笑道:“算你快!”玩笑中友情的光芒閃爍在兩人水氣彌滿的雙眼中。

不等他們培養出抱頭痛哭的情緒,趙玉萍就在一旁插嘴道:“喂!還有我”

紀子彌看了看大腹便便的趙玉萍,惡習難改的逗她道:“我很想和你打招呼,不過我該叫你玉萍還是大嫂呢?”他不懷好意的瞄著被說得滿臉紅雲的趙玉萍:“我的小侄子還有多久出世呀?”

“大概兩個月左右吧。”趙玉萍驕傲的直了直腰。初為人母的喜悅布滿了她秀美的臉龐。

紀子彌由衷的為她高興,但又忍不住想調侃她幾句:“如果當初不是我攪和,恐怕侄兒他該周歲了吧?”

“什麼?”趙玉萍臉騰的紅了起來。又羞又氣的她也不顧自己“身體不適”抬腳向紀子彌的小腹踢去。嘴裏嬌道:“你作死!”

紀子彌也沒想到她脾氣依然這麼火爆,生怕自己躲開會影響她的發力而動了胎氣。於是他微蹲下身子避開要害,伸手按向趙玉萍的腳踝發力一引,卸開了來勢。接下來,趙玉萍就跌到了大驚之下飛身來救的董麒懷裏。

“小心!”董麒隻覺心髒陣陣猛抽。他擔心的望著趙玉萍:“玉萍。你沒事吧!”

“沒事!”趙玉萍回他一個微笑。

紀子彌知道趙玉萍平安無恙後,一臉苦笑道:“大哥,大嫂沒事。有事的是我。“

在董麒不解的目光下停了一會兒,又道:“若不是我躲得快,現在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什麼時候大嫂變得這麼狠?我可還沒討老婆呢。”有他這一番插科打混的亂搞一氣,董麒早忘了來此的目的。這時方才想起:“說到討老婆,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啊!”紀子彌驚訝道:“大哥,你不會真想幫我討老婆吧?還是你想替我娶妻?你對手足之情貫徹得真夠徹底的,你不怕玉萍生氣?”他越想越覺可怕,立馬擺出一副隨時轉身而逃的造型。

“呸!呸!呸!”董麒打賭氣極敗壞的道:“你越說越離譜,想討打嗎?”

紀子彌原本想說:“打就打。”可他實在奇怪董麒的話,於是連忙認錯道:“大哥,我哪裏有呀。”

董麒賺足了麵子也見好就收,笑道:“你後天就要成親了還裝什麼樣子。我這次和玉……”

“你說誰要成親?”紀子彌驚道。

“你呀,還有誰?”董麒莫名其妙的回答。

“我?”紀子彌跳了起來。“誰跟你說我要成親的?我和誰成親?”

“外麵都傳遍了,說你後天要和你的未婚妻成親。難道不是?”董麒也看出有什麼地方不對,更不必提趙玉萍驟然變白的臉色。

“哪個未婚妻?”紀子彌隻覺心中一陣劇痛,他不抱希望的問。

趙玉萍接口道:“就是那個展眉兒呀,你到底有幾個未婚妻?”前些日子,她接到眉兒的飛鴿傳書。信中隻寫著:“計劃順利完成,議於七日後完婚,盼來。”本以為一切順利結束,哪想到其中還有這許多玄機,早知道先去展府不就沒事了。現在隻怕會壞了展眉兒的事呢。

“我就知道!”紀子彌憤然叫道:“怪不得這幾天府裏張燈結彩,怪不得娘要用陣把我困住;怪不得我一提起蝴蝶,他們就吞吞吐吐的。原來是這樣!”

“蝴蝶是誰?”趙玉萍憑著女人的直覺,從紀子彌叫這個名字時流露的感情判斷,這蝴蝶與他定有著重大的關係。

果然不也所料,紀子彌正色答道:“蝴蝶是我此生的摯愛!”

“那姑娘和你認識好久了嗎?”趙玉萍試探的問。

紀子彌沒有發現她不同尋常的態度,隻顧沉浸在回憶中:“我是今年春天遇到她的,剛遇上時,她就像個大家閨秀。可後來又蠻不是那麼回事。她很聰明活潑,也很善良美麗。”他低聲的敘述著。

趙玉萍從時間上就猜出了這個蝴蝶是何許人也,臉上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我們一同經曆過生死,也已經根本無法分開了。我決不會娶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紀子彌堅定的說道。隨後又泛出抹微笑:“她有個小丫環叫樹根,特別吧?每次我和蝴蝶略微親密,她就會突然出現呢。“

“樹根?這名字好熟。”董麒拚命的回想,根本不理趙玉萍在不停的拉他的衣角。“噢!

我想起來了!”董麒猛的一拍腦道:“展眉兒……”

“哎呦!”趙玉萍眼看這大笨驢就要說出真像,連忙大喊一聲打斷他的話。

“玉萍,你怎麼啦?”董麒見趙玉萍臉色蒼白的蹲在地上,不由嚇得三魂去了兩魄,急忙抱起她道:“是不是肚子痛?要不要緊?”

趙玉萍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裝到底。這才叫道:“麒,我有些肚痛,可能是剛才動了胎氣。我想馬上回家。”

“別!”紀子彌攔道:“現在回家哪來的及,我叫家丁為你們準備房間,再找位大夫。”

“是呀!你若動了胎氣就更不能亂動了。”董麒也同意。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趙玉萍急得耍起賴來。“如果不回家,我會死的。”

“呸!別亂說。”董麒心疼的抱著她,高聲叫出紀夫人,就隨她出府。臨走時也顧不上和紀子彌道別。隻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就轉身走了。

紀子彌待他們走後,也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情。想來想去,唯一的機會,就是成親前一天晚上,紀夫人會因進府的人多而撤去陣勢,這是他最後的希望,拚盡全力他也要做到。

明天就是紀子彌成親的日子了,紀夫人掩不住心中的喜悅。她相信紀子彌已經從董麒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因此今天一天都沒敢在他麵前露麵。這不,四更天了,天也快亮了。紀夫人小心翼翼的來到園子裏,搬動了幾塊石頭,又把盆栽重新擺放了一遍,撤去了陣勢。收拾停當後,她輕噓了一口氣:“這樣明天就沒問題了。”

“真的嗎?娘!”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緊接著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子彌,你……你不是睡了嗎?”紀夫人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怎麼能睡,再迷糊下去,恐怕被人賣了還不知道。”紀子彌知道母親雖精通奇門八卦卻不諳武功,他才能如此輕鬆的和母親聊天。

“你幹嘛這麼說……”

“算了,娘。放棄吧!我不會娶展眉兒的。我愛的是別人,就算娶了她也隻能是害了她。”紀子彌對母親的固執實在感到無力。他不知道為什麼母親大反常態的如此設計他。

“其實展眉兒也不錯呀。她可是個大美人呢。人又善良體貼。是個好姑娘。”紀夫人努力想說服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用腳點了一下右邊的小假山。

紀子彌沒發現紀夫人的舉動,誠懇的答道:“娘!這不是展眉兒好不好的問題。別說論長相心底蝴蝶決不會輸她。就算蝴蝶處處不如她,我還是會娶她。因為我愛得是蝴蝶那個人,這是毫無辦法的,我也無法說不愛就不愛。”紀夫人聞言心中一陣的激動。這孩子就像家聲年輕的時候,對愛執著得近乎固執。她也明白如果再說下去,她可能會把內情合盤播出托出。所以紀夫人換上副明顯含著陰謀的笑容道:“子彌呀,你大晚上要去哪呀?”

紀子彌立刻從母親過於高亢的嗓音中聽出了她的目的。他爽朗的笑道:“娘,別白費心機了。就算爹起來趕來也抓不住我的。何況不等他來我早走了。娘!保重!帶我問爹好。就跟他說我會帶著妻子回來看他。“

“看誰?”紀家聲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

“啊!爹!保重!”紀子彌知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於是不再猶豫,縱身從西邊的院牆躍了過去。

紀夫人見狀忙拍了兩下手。拍手的聲音剛響起,院牆外就傳來了紀子的驚叫。不一會兒,兩個家丁抬頭抬著一捆東西和紀家聲一起從外麵進來。紀夫人望著先被大網綁住,後又被尾隨而來的紀家聲點了穴道的兒子,故做無奈的搖頭道:“孩子,你娘可是堂堂正正的從綠茵山莊的大門走出來的弟子,真讓你逃了我不丟臉死了。說實話,你這次出逃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否則我和你爹怎麼捉你呀?”

紀子彌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會如此窩囊。剛一縱出院牆就發現腳下有一張大網反兜了上來。而自己正好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時,不免被兜入網中。當他雙腳落地時,兩臂正欲撕開大網,忽覺後腰一麻,就全身無力的栽了下去。緊接著老爹那張平時和藹可親現在卻滿含陰謀的笑臉就出現在眼前。

“孩子!我早就料定你不走正門而且不會院牆上停留。“紀家聲得意的說道:”薑還是老

的辣!”

紀子彌非常的懊腦,隻得開口求道:“爹!娘!孩兒求您了,放開我。我不娶展眉兒。”

“不行!”紀家聲斬釘截鐵的回答。“如果你娶了展眉兒後依然愛那個女人。我準許你兩月後納妾一房,但不能是別人。”

“爹!這不像你的作風。我不要納妾,我隻要蝴蝶一個人就夠了。”紀子彌突然對自己的雙親有種陌生的感覺。他決沒想到向來通情達理的爹娘在此事上竟如此強硬。

“不可以!”麵對兒子悲哀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紀家聲發現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他向深有同感的紀夫人使了個眼色,兩人就急忙溜走了。紀子彌頓時感到一絲絕望。他毫無反應的任家丁為他梳洗。眼中卻透出難言的痛苦。

巳時,紀子彌被打扮得煥然一新,放到了一匹馬背上。紀夫人命人在馬腹下穿過一根繩子係在紀子彌的兩腳上,把他巧妙的固定在馬背上。紀家更是幹脆點了他的啞穴。以絕後患。紀子彌仍然毫無反應的任他們折騰,兩眼直直的望向前言。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此時他隻覺得心被撕得支離破碎。而每一片又都像“守宮”的尾巴一樣,雖然斷了仍在不停的跳動。這破碎的振顫又令他感到加倍的痛苦。紀子彌隻覺得身上的紅衫象是鮮血染成般濕濕粘粘的貼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娶親的隊伍緩緩的繞城而走。由於兩家是近鄰,因而決定親時要繞城一周。道旁站了好多圍觀的鄉親,他們笑著、叫著、議論著,好不熱鬧。說騁禮和陪嫁的豐厚,說紀家的人很威風,但說得最多的就是那新郎倌的英姿!有許多大姑娘小媳婦像發瘋一樣,不顧禮法的緊盯著紀子彌不不停的大呼小叫。想來回家後必定有不少會傷心懊悔自己不該嫁得那麼早。

紀子彌對這一切都聽而不聞。仿佛針對他的漠不關心似的,人群中又出現了一陣騷動。一個俊逸過人的男子帶著個嬌美的姑娘擠出人群。他們倆正是來參加紀子彌婚禮的張雷強和張虹雪。倆人的出現雖沒引起紀子彌的注意卻引起了奉命為紀子彌護航的鄭劍清的注意。他和鄭淑痕兩人為了保證婚禮正常進行,都僑裝改扮混於人群之中。鄭劍清看見張雷強也不由大吃一驚。不暇細想,就拉著淑痕向他們靠了過去。接近張雷強時,正巧聽見他自言自語道:“不對呀,他不該沒看見我,也不該是那副嘴臉。”

鄭劍清到沒想到張雷強也認識紀子彌。並且聽他的話,似乎還和他很熟。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跟他打招呼。尤其他身邊還跟著張虹雪。就在這一猶豫的時候,張雷強突然低呼:“不好!紀賢弟腳下用繩子係著,他是被點了穴道,不是自願的!”說完,飛身向紀子彌身後撲去。鄭劍清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這是在大街上。運氣飛身一掌向張雷強打去。張雷強沒想到會有人攔截。而且功力深厚,似乎比他還略勝一籌。他也不敢再撲向紀子彌,隻得反身出掌。隨即被震落地上。張虹雪大吃一驚,撤出蛾媚刺撲上前相救,她杏眼圓睜的喝道:“狂徒找死!“就一刺遞了過去。鄭劍清連忙伸手格開,低叫:”虹雪妹子,是我!“張雷強和張虹雪定睛一瞧。鄭劍清一把抹下了粘在臉上的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