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陸非在我頭頂輕笑,“以前玄就說,讓你這麼玩毒藥遲早要出事的。”

我也笑笑,“哥一向聰明,我原本也隻想救人。”

陸非雙手按在我肩上,“陶翔不是簡單的角色,招架不住就隻管把事情推倒我身上,反正他已殺了個葉玄,不怕再多一個陸非,小寒,千萬給自己留條退路!”

我怔怔的抬頭。陶翔是他的老板,也是哥的老板,我要殺的人,原想讓陸非先離開,他一直不肯,卻是為了幫我頂罪?

“陸非,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我皺起眉,心仿佛被一雙手狠狠的絞住,千百句話一起湧上喉頭,開了口卻隻有一句你不能死,哥已經不在了,全世界我隻剩一個陸非,他怎麼能出事?

陸非揉著我的頭發哈哈大笑,“小寒小寒,你終於看得到我了麼?”

我又怔住,呆呆的看著陸非的眼睛,忽然發現自己竟從未認真看過他,無數個哥哥不在的白天黑夜,陸非的陪伴,陸非的聲音,陸非的笑,陸非煮給我吃的飯菜,陸非掌心的溫度……陸非的一切一切,不知不覺中我早已當成的理所當然,現在才明白,原來該珍惜的不隻是哥哥一個人……我閉閉眼睛,“陸非,我……”

陸非把我的無措看作眼裏,卻隻是微笑著理理我的衣領,“小寒,從前我總說你沒心沒肺,心裏卻從未怪過你,現在我知道你心裏記著我,這樣就很好,若你還記得我對你的好,就答應我一件事,千萬記得你哥死前的話……”

陸非的聲音暖暖的包圍我,那麼近,那麼溫柔,一個歎息就能安撫我所有的不安,就如同哥哥的聲音,即使在接近生命終點的時刻,也凝著讓我安心的力量,寒兒,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已將奪眶的淚壓下,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陸非,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要活著,陸非,要活著……”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活下去,和陸非一起。

陸非拍拍我的肩膀,眼裏全是飛揚的神采,“好!小寒,記住我一句話,你活著,我就活著。”

“陶先生,這是昨天剛來的新人,請陶先生過目。”陸非笑得不卑不亢,聲音上聽不出一絲情緒,想必哥哥在外麵也是這副樣子。

明明是不同的房間,裝飾卻與剛才的休息室無異,暗綠的顏色仿佛一場遊戲的序幕,我站在陸非身邊,冷冷看著陶翔和他帶來的六名保鏢,出奇的平靜。

陶翔看著我眼睛一亮,轉而直視陸非,“陸非呀陸非,虧你找到這麼好的貨色!我還以為以你和葉玄的交情,現在巴不得我死呢!”

“陶先生說笑了,我與葉玄確有交情,但陶先生一向賞罰分明,葉玄對您既有二心,您如此處置,陸非心服口服。”

“哈哈,我聽說陸非與葉玄交情非淺,看來也不過如此!”

“葉玄是我的朋友,卻也是我的對手,我既拿了陶先生的錢財,自然為您辦事。”

“好!好一個陸非!如今葉玄這種下場,隻有一個陸非還敢承認是他朋友!你忠心為我做事,我陶翔絕不虧待你!”

“陶先生果然爽快!能跟著陶先生這樣的人,也是陸非之幸。”

這二人你來我往,陶翔句句試探,時不時看我一眼,想是不信陸非,卻被陸非滴水不漏的擋下。我站在一旁看著陶翔,這還是第一次麵對麵的見他,四十來歲的年紀,眼神透著精明,是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人物。

陶翔看了看我,問陸非,“查過這孩子的底了麼?”

陸非看我一眼,答道,“還是個學生,家裏欠了賭場的錢,用他來還債的。”

我徑直走到陶翔麵前站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陶先生好。”可惜陸非看不到,現在我一定笑得燦爛。

陶翔居高臨下,牽了牽嘴角,“叫什麼名字?”

“葉寒。”

“你也姓葉?”陶翔一挑眉,銳利的目光直逼陸非。

我眨眨眼睛,微微一笑,“陶先生可是在說剛剛提過的葉玄?”

陶翔眯起眼睛,單手抬起我的下巴,“你知道那件事?”

我冷笑,“我隻知道陶先生的人手段都好厲害,就為了那幾百萬,任憑我想盡辦法,卻怎麼也逃不過您的手掌心!”

陶翔笑了笑,放開我,“聽說陸非喜做善事,怎麼?這次他沒幫你麼?”

“陸先生肯將我引見給您已是天大的善事,況且我欠下的債恐怕也隻有陶先生能幫我還得清,”我迎著他的眼睛,笑得更深,“聽說陶先生出手是極大方的。”陶翔,你奪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我隻來要你的命,這種代價已不算過分了。

“陸非帶來的人果然見識不同,”陶翔大笑著擺擺手,“你們都去做事吧,至於你,跟我走吧,我出手大不大方,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便帶著人往電梯走去,我默默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黑色寬闊的背影,收起笑容,我的本事?我今夜便要了你的命,你說我有沒有本事?

我與陶翔麵對麵站在電梯中間,四周都是他的保鏢,我垂著頭不說話,手腳已經一陣一陣的麻木,我的時間不多了。

電梯門緩緩合閉,我沒有回頭,我知道陸非一定從哪裏看著我,七十七層,我與陸非隻相隔七十七層的距離,若我有命回來,定不再做一件讓你為難的事。

電梯上靜得讓人心寒,我看著亮金色的地板,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手上的麻癢剛剛退去,忽然一陣疼痛從手心傳至胸口,仿佛一根錐子狠狠刺進心口,來不及呼痛,眼前一黑,身子被別人扶住。

“不舒服?”陶翔的聲音自頭頂幽幽傳來。

我疼得說不出話,隻好搖搖頭,待疼痛過去,才發覺身上全是冷汗。我暗叫一聲糟糕,照我的計算,應該還有幾分鍾才對。

陶翔拉起我還在顫抖的手,另一手扶在我腰間,低頭看我,“怕我?”

我深吸一口氣,壓住不穩的呼吸,抬頭看著他,“怎麼會?”我笑了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呢。開了口才知道,連聲音都在跟著輕顫,我暗暗歎口氣,不想和陶翔死在一處呢,陸非陸非,你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