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遊戲規則(上)(1)(3 / 3)

我怎麼聽得好想哭。

他這一跪更是弄得我六神無主。在我的觀念中,我跟他是好朋友,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們是同一國的,手拉手一起並肩向前奮勇殺敵就是了,而實在用不著這樣,他這一跪讓我覺得“朋友”兩個字好遙遠。

於是我擦了擦眼中沒來得及流下的淚,扶起了他,說:“你真的誤會了。”

仙律起了身,膝蓋處已經沾了灰,我彎腰幫他拍了拍,他退後幾步,似乎是不習慣這種親昵,手中變出了一把折扇,他自己撣了撣。

半晌之後,他說:“臣隻是表明立場,以後所言所行,公主不要再多過問,臣不是不願同公主說,而是這些小事,臣可自行解決。公主年幼,臣不該讓公主過多勞心,望公主成全。”

嘖嘖,這才像他嘛!不高不低的語氣,不卑不亢的態度,不容置疑的語句,他是君,我是臣。這種感覺,才讓我覺得親切啊。

好吧,我就是傳說中那種賤賤的受虐狂,非得有個人壓製才覺得舒心,於是我笑笑,端起桌上的酒繼續一飲而盡:“好啦好啦,其實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啦!隻是我有點兒想不通罷了。”

“想不通什麼?”

“想不通我苦練三個月居然一點兒沒派上用場,這就像是懷才不遇。”

“這個……”仙律似乎也被我弄蒙了。

隻是我也更加蒙了,眼前一晃,隻看到一片星星飛過,我就倒下了。

這次,我沒有暈倒。

是的,沒錯,我喝醉了。

2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我伸伸手又踢踢腿,喝醉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頭暈暈的。想必昨晚是仙律將我扛回房間的。

扛——

好吧,這個字是我自己想到的,一時間我想到了那個老是失誤的小桃仙,也一時間想到了金國的永安宮,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心裏難免有點兒悵然。

屋子裏並沒有人,簡約的客房,幹淨整潔。我看到茶案上有一張字條,便走過去看,走近了才看見紙上麵還壓著一顆小藥丸,字條上並沒有字。我撿起了藥丸一口吞下,隨手畫了個符咒,果然,字條上顯露出了字:

解酒丸請用水送服,完畢整裝來大殿。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仙律留的,我認識的人裏隻有他會玩幻術。隻是沒有聒噪的神舞,沒有八卦貼心的殷清正在一邊,忽然覺得有點兒失落,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穿哪件衣服。

我望著床上的三件衣服躊躇不定,三件都是灰色長衫,不同之處在於三件長衫下擺的繡花。我手撫額頭,仰天長歎:“唉——”

仙律總說做人做事要低調,比武之前我強烈要求的紅色戰袍都被一口回絕,不讓寨子裏的裁縫給我做。但是這個即位大典,我怎麼也要穿得富麗堂皇一點兒呀,好歹已經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山大王了啊,不說名震四方,怎麼說也至少震動了江湖這一方吧。

我正悲切著,身後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頭也沒回,說:“請進。”

來人也不厚道,沒報名號直接就推門進來,一時間帶進來光芒無限,耀眼的陽光從他身後射了進來,我蹙著眉頭側過臉去。逆光之中,我還是看見了殷清正那張喜氣洋洋的臉。隨後,他拍了拍手,朱雀和玄武就走了進來,一個人托著一個盤子。

我頓時大喜。

紅色的衣服,夠霸氣,殷清正,夠義氣!咦,另外一個盤子——胭脂水粉!我有點兒汗顏,我化妝技術——好吧!我承認很糟糕。

遙想當年元旦文藝會演,我和朱碧合唱。上台之前我們是要化妝的,但當時那年紀,哪能想到去外麵美容店裏化妝呀,於是各自借用媽媽的化妝品。朱碧還好,化出來人模人樣的,我就不同了,化完之後朱碧直接愣住了,問我:“陸小鹿,你是要去過萬聖節嗎?”

於是我悲喜交加地看著殷清正,我跟他說:“衣服我收下了,知我莫若你!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但是那些東西,請拿回吧。”

殷清正嘴一噘,不樂意了,一跺腳,直接叫朱雀和玄武把東西放下,再叫他們退下。我頓時渾身汗毛通通立起,隻想做一個舉動——伸手去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這種神態,莫非是跟神舞待久了導致精神失常,還是娘娘腔也會傳染?

他笑嘻嘻地走向我,我越看越害怕,這種媚態,出現在他這麼一個剛正陽光的少年臉上我還真不習慣。於是我本能地直接往床上退,指著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抖——“你你你,要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