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豬,蠢鈍如豬,我連著瞪了他好幾眼,他都沒有看見。而南宮水悟也趁機順水推舟了:“既然神舞兄讓我留下,那我就留下吧,不知公主可介意?”

“不介意,坐吧。”我冷冷地看著那個臉上寫滿了“我很想聽八卦”的人。

一行人各歸各位後,我就一本正經地宣布了:“本公主決定,三日之後,起兵伐金。諸位今晚過後,務必提振精神,端正態度,各司其職,準備進攻之事。”

“啊……”率先反應的是神舞,“你說啥?”

“各司其職?什麼職?”何安還在夢遊狀態中。

“要打仗了嗎?”四大護法也交頭接耳。

“臣等遵命。”還是那幾位將領最鎮定,不愧為將領,一聽就知道是打過仗的人,聽了這四個字我都快感激涕零了。

“哈哈。”南宮水悟在我身邊發出一陣狂笑,笑得令人發指,他笑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繼續說:“仙律可還真放心。”

我忍不住翻白眼看著他,但是神舞好像反應了過來:“是啊,伐金這事,不是要等仙律回來再說嗎?”

我……

我還是不逞這個能了吧,反省種種前車之鑒,我是不能逞這個能的。於是我老老實實地說:“這就是仙律的命令。”

“啊!”神舞反應更強烈了,“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這是仙律的命令!這裏亂七八糟一鍋粥!打個什麼仗啊!打群架還差不多!”

“打仗不就是打群架嗎?”我弱弱地說道。

“總之,我不相信!”神舞像是酒清醒了一大半,“仙律!仙律他知道的啊!我隻會打架!叫我領兵,我可是會把我們山莊的人都領去給別人滅完的……”

“夠了!”我咆哮著打斷了他的話,“神舞,你喝多了。”“可是我真的不會。”神舞弱弱地說。

他這麼一弱,我頓時也沉默了,我不好意思說的話,全被他說出來了,還說給了南宮水悟這個外人聽,真是太丟臉了。神舞,我是知道的,這樣是在難為他,他是勉強充當全才用的,坑蒙拐騙,估計比誰都拿手,行軍打仗,就是趕鴨子上架了。

他不會那麼好運氣,像我在武林大會般,遇到一個讓我的人。

但是,讓我的人……

南宮水悟!

我突然一下就想起了南宮水悟,那次比武,那麼明顯的讓。

南宮水悟!是他!

那天夜晚的庭院,那個一閃而過的墨綠色身影,三顆翡翠,兩隻酒杯,他們交情匪淺?

他是仙律事先安排好的!

這次呢?

於是我一個警覺,眼睛就盯住了南宮水悟。

果不其然,南宮水悟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又笑嘻嘻地看著神舞:“神舞兄不必憂慮,水悟自幼熟讀兵書,要是行兵布陣,或許還是可以勉強一試的。隻是怕公主,不肯委以重任。”

我定了定神,鎮定地說:“不是勉強一試,是要全力以赴。”“那本宮主是不是可以跟公主討個什麼頭銜呢?”他又開始玩世不恭起來,“譬如狗頭軍師,還是威武無敵大將軍?”

“我……我敢封你一個龍三太子當我部下嗎!笨蛋!”我終於狠狠地唾棄了他。

也許,他就是仙律布給我的一枚棋子吧。

那麼,管他能用不能用,先用著吧。

仙律的心思,真是比謎還難猜。但是既然南宮水悟當了信使,那麼領個兵什麼的,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就宣布了散會。

5

果真,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不是鄙視神舞的才學,我說的是專業性。這就像我們讀大學選專業一樣,專業一強,日後工作起來,針對某方麵便會特別厲害。

南宮水悟在第一天調整了整個軍隊的頭銜,別小看了這什麼將軍啊侍衛長這些頭銜,每個頭銜有每個頭銜的任務。

第二天,他挑選了一些老弱病殘,作為夥頭軍,專門負責燒飯菜的。

第三天,他叫大家停止操練,好好休息,看看星星月亮。

挺會收買人心的,我聽侍衛回稟之後是這麼認為的。神舞跟著我,也一起點頭對他表示讚許。

我忍不住問他:“要不是你,這兵權怎麼會落到別人手裏?要是人家把兵都帶熟了,遲早一天,全叛變了,到時候哪還有你我立足之地?”

“沒有立足之地,那就躺著唄。”神舞順勢往椅子上一躺。

唉,我長歎了一聲。

神舞馬上又湊了過來,對著我上下左右一陣打量,我沒好氣地揮了揮手:“你走開!你個沒出息的!”

“咦!”神舞托起了腮幫子,雙眼眨巴眨巴地看著我,“我發現公主殿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是從什麼時候起,公主變得如此有城府,如此有戒心?我是不是該代替仙律表揚表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