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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祭地祭神明,千呼萬喚始出來,大軍總算是浩浩蕩蕩地開動了。
我把神舞的狐裘披風穿在了身上,哪怕殷清正曾經嘲笑過我穿著不好看。但是看到那柔軟的白色,心裏就會升起一種勇氣,仿佛進攻這種事情也變得更有意義。
我、神舞、南宮水悟、雪影,並肩策馬在隊伍的最前方,我們身後跟著的是四大護法和幾位將軍,再後麵是普通騎兵,還有各類我看不懂的兵,有拿旗子的、拿盾牌的、拿弓箭的、拿長矛的,還有拿著各類刀槍棍棒的。
聲勢很大,但是看得我有點兒暈。對此,神舞倒是有個解釋,他說:“人家武林中人,以前練什麼就拿什麼對戰,這個最有利。”
我想想也是,就沒多問什麼。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沒有多問,最終釀成了一場悲劇。
我們要攻的第一座城,是金國的邊城,離清風山就五十千米的樣子,午時,我們就在城門外開始叫囂了。
午時,這個時辰,是南宮水悟告訴我的。一開始我沒多想,但事後我開始嚴重檢討了。關於開戰這種事,還是有必要先問風水師的,總之,這就是個不吉利的時辰。都說在午時三刻,會有很多斬首示眾的事情發生。南宮水悟一聲令下,我們的軍隊和對方的軍隊開始進行了激烈地廝殺,一開始,我軍占了上風,把對方殺了個屁滾尿流。但是沒過一會兒,對方的城門裏,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出各類奇才,不過我們軍隊裏那些武林豪傑也不是吃素的,人家能以一敵十,我們就能以一敵百。可是,這種以一敵百,卻不是好事。我看到南宮水悟在我邊上偷偷地皺眉,雪影在我邊上憤慨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衝上去,神舞則是摸著頭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他們英勇得完全丟失了方向。比如,軍令是向左進攻,他們偏偏往右。更有甚者,幹脆完全脫離了軍隊,碰上個能打的對手,直接跑一邊切磋去了。人一被分散,就沒有了衝擊力,最後打了半天,連城門的邊都沒碰到,收兵的號角吹了一陣接一陣,神舞都差點兒跑到戰場上挨個拉人去,他們才逐漸退回來。於是,跟早上的士氣高漲不同,我們垂頭喪氣地回到後方營地吃飯。
夕陽的餘暉把我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雪影譏諷著神舞:“看來所謂的不是尋常人,也不過如此了,你的兵倒個個都挺有本事,隻是呢,好像都不太聽你話。”
“哼。”神舞沒理她,一抽鞭子,快馬跑了。
然後雪影的矛頭就指向了我:“敢問仙和公主,你們山莊裏的用人之道究竟是哪樣呢?”
我低著頭沒說話,她又繼續說:“我覺得這神舞,繡繡花還不錯,讓他挑起大梁,真不知道你和仙律是怎麼想的。”
“雪影!”南宮水悟厲聲喝她,她也不惱,跟神舞一般哼了一聲,快馬一鞭,也跑了。
隻有我和南宮水悟,默默無聲地繼續騎在馬上晃悠。
“真是抱歉,今天的失利,我也有責任,我……”
“沒事。”我打住了他,“不關你事。”
“可是……”
“你已經盡力了。”我勉強地衝他笑了笑,“這是仙律的決定,他絕對是知道山莊底細的,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們今天的失利,是被安排好的。”
“是嗎?”
“是的。”我一口咬定,然後也快馬一鞭,飛快地跑了。
反正我永遠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失利一次又何妨?我也隻能這麼相信,這是仙律的計策。
繁星如雨點綴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淺輝灑向大地,高山樹木便被籠罩其中。
這是美景,但絕不是良辰。
我們窩在營地裏,圍著火堆,烤著紅薯,身邊不時有人背著傷殘病號回營地救治。因為首戰失利,傷亡無數,神舞自罰一個月不沾葷腥。看到篝火堆,我突然想吃叫花雞。於是我自作主張叫了一壇酒,渲染起了吃喝的氣氛,最後我們除神舞之外的所有人,都吃起了烤山雀和烤兔子。
酒過三巡,大家的心情也漸漸好些了,除了神舞還在生悶氣。
“別生氣啦,來,吃。”何安好心地遞給了他一隻烤雀。
他一扭頭,轉向了一邊,繼續剝烤紅薯的皮。
“要不,我去這附近的河裏給你捕一條魚?烤魚的滋味也是不錯的。”何安繼續安撫著他。
我剛想說好啊好啊,讓神舞去散散心也是不錯的,但雪影已經快我一步站了起來,指著何安的鼻子:“不許你們吃魚!”
呃……
我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這何安,根本就是“腹黑君”一個嘛!
很快,神舞也反應過來了,從地上一躍而起,衝著何安心領神會地一笑,“走,我們去打魚,嚐嚐蝦兵蟹將的味道。”
“誰敢打魚我就滅了誰。”雪影抽出腰間的長鞭直接就攔在了他們的麵前,“先問過我這條鞭子,我絕不允許你們邁入我們水族領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