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我忍住了，沒落下淚來，撿起地上的令牌。以一種決絕的姿態，揚長而去。
隻是我每走一步，就感覺到那遙不可及的距離。
唉，其實在他話沒出口的前一秒，我是準備抹脖子自殺的啊，隻是，他的話快我那麼一步。
那麼也許是天意，就這樣吧。
我趴在馬背上，寒風掠過我的脖頸，我縮了縮肩膀，把衣領拉得更緊了些。
跟著寒風掠過的，還有我的眼淚。是的，一個人的戰鬥，隻有眼淚在吹響號角。
也許跟一個人相處久了，是會不由自主地變成他。這一點我也是在迅速搞定了第一座城，完全沒拖泥帶水，日夜兼程奔向下一座城的時候才發現的。
第一座城的守將我見過，是以前清風山莊的一位將領：段不落，也就是楊九悅姑娘的未婚夫。他好心地想要派出一隊人馬隨我一同前行，但被我冷豔地拒絕了。
我跑了不知道多少座城，跑到最後我都懶得數了，反正都是我仙國的領土。隻是我跑過了除夕，跑過了元宵，跑過了清明，我才跑到了仙國大部隊的所在地。
我動作比較慢，等我跑到時，他們總攻去了別處。看得出來，仙律還在後方發號施令。我之所以能追上大部隊，是因為那座城，他們攻了足足兩個月。我追到那裏的時候，他們很明顯已經有放棄的打算了，竟然派出了一部分軍隊，在附近開始耕種……
我隨手拉了一個人問，他說是仙律的命令，說我們播種並不需要等待收獲，而是，待我們攻入城內，即使戰亂，也不至於民不聊生，發生諸多饑荒……至少還有之前種下的麥子啊……
好吧，說得也在理。
可是等我風塵仆仆地策馬進了軍營，便傻了眼。那監軍我認識啊！是那個我見過一麵就不知道去了哪兒的娘娘腔，茂小寶。
他很顯然也認得我，蹺著蘭花指就開始吆喝著身後的一幫閑散人員跪下接駕，我傻著眼，連連擺手：“我我我……”
我真不知道原來他是有這個作用，有這個能耐的。
位於將士之上的監軍大人，雖然一般都是由宦官擔任，可是看他那瘦弱單薄的模樣，要大家服他……好吧，看到酒宴之上，大家其樂融融，我也服了。
新官上任有火沒火都要點三把，於是我到達的當天夜裏，就發出了命令：“明日一定要將麵前的這座城拿下。”
善城。
金國僅剩的五座城之一。
我猜到這座城久攻不下的原因。因為曾在金國王宮時，小桃仙特別八卦地跟我說過，王妃傾沒入宮之前，是善城第一大美人。多少權貴不遠千裏，都會從帝都跑去一睹美人芳顏。
我突然想起夢澤山莊的那個夜裏，也想起清風山腳下。
其實，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有原因的吧。
於是，我在這個夜裏，難以入眠。
大清早我頂著黑眼圈去巡視了一番後，有探子忽然來報，說善城內的領軍，下了戰書，邀仙國國君今日戰場相見。
嘖嘖，我不打過去，人家還欺負過來了呢。
於是我二話沒說，點起了烽火，茂小寶心領神會地就傳令下去，號角吹響，我們打架去。
我猜錯了開始。
所以沒料到結局。
風沙彌漫的城樓上，弓箭以一種誓將我們都紮成刺蝟的架勢密集地落下，而城樓上頂天立地的那個人，讓我的靈魂原地抽空。
別人的聲音我已經再也聽不到。
洛蓮夏。
不如不遇，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