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sir。”
“趙sir。”
“趙sir!”
趙守義猛地回神，驀然看見司徒拔放大的臉，不由嚇了一跳，椅子往後滑了一大步，頂住牆，發出好大一聲響。司徒拔不由關切地問道：“趙sir，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像安慰別人又像欺騙自己，趙守義近乎喃喃地道，而後說：“有事嗎？”
司徒拔聞言拿起手中的文件道：“趙sir，這是你上次讓我查的資料，全部在這裏了。”
“好，謝謝。”
資料看著看著思緒又漸漸飄遠，看起來像在發呆，他這兩天總是如此；有很多時候，很多事他並不要去想去回憶，但好像被鬼纏身一樣，怎麽也控製不住，精神變得格外差，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常常睜著眼到天明，坐立不安，心情煩躁，連頭腦也變得遲鈍起來。這還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他屢屢差點無法控製心中爆露秘密的衝動，理智與衝動苦苦交戰，整個人都快將崩潰，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變化。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妙。可難道要去看心理醫生嗎？
趙守義不喜歡對人袒露秘密，尤其是陌生人。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趙守義才反應過了，他已經不記得到底是什麽時候把原來的鈴聲換成了紅豆。
接起電話：“喂？”
“我是阿安，一起去吃午飯嗎？”
“嗯？你不是去醫院看陳耀榮……？”
“那也要趕回來和你吃午飯啊，我怕我不在，你又不吃飯。”
“我沒事的……”
“出來吧，我在門口等你，吃完了我還得趕回醫院。”
“好。”
趙守義收拾好桌麵的資料後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忽然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片昏花，持續了好一會，趙守義雙手用力撐住桌子方才站穩。眩暈過後他不由苦笑一聲，這樣的感覺自從擺脫年少時候的饑餓貧困後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不過他尚不甚為意，利落地將手機收入口袋中，轉身出去了。從警署一樓大堂走出來，陽光有些刺眼，打在臉上，迫使趙守義以手搭了遮陽篷，擋住眼睛上方的陽光，方看清等在大門口處的楊啟安，楊啟安同時也看見了他，朝他揮了揮手，趙守義微微一笑，正要邁步向其走去，眩暈再度襲來，這次比剛才嚴重得多，趙守義隻來得及意識到這個事實便眼前一黑地暈了過去，之後發生的事都不知道。
當他醒來時已經身處醫院的單人病房裏，轉動眼睛，他發現身體右上方的吊瓶，正疑惑，楊啟安推門進來，看見趙守義睜開眼頓時笑逐顏開，道：“醫生說你是太疲累才會昏倒，休息一下，補充一些葡萄糖水就沒事了。”他接著說：“知道嗎？眼睜睜地看著你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髒都快停了，你真是把我嚇死了。”
“我知道……”不等趙守義把話說完，楊啟安立刻製止了他，手撫上趙守義的臉龐，輕輕而溫柔地摩挲著，柔情而深沈地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從前也不知道，好似現在才真正懂得愛一個人的全部感受。”
楊啟安的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仿佛內藏玄機。
趙守義覺得眼前的楊啟安似乎一下子分裂成兩個人，一個是他所熟悉的，而另一個則十分陌生。
疑竇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