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見霞見狀,急忙大叫一聲“停”,震得屋頂灰塵簌簌而落,枚青乍聞這一聲大喝,耳中也嗡嗡作響,被唬了跳,但身形也隻是微微一滯,手中刀便向東方見霞刺了過去。
枚青一夥自從上次在朱允文處逃離之後,心中一直對他二人憤恨不已,此時一見東方見霞皆欲除之而後快,但蔡根幾個方才卻被東方見霞的那聲呼喝震得有些暈頭轉向,心中已有了幾分怯意,各人看握著抽出了一半的長刀刀柄,雖向東方見霞逼了過去,但卻盡感兩股已不由自主地顫抖個不停。東方見霞見枚青臉色陰沉,眼露殺氣,腳下滴溜一轉,便將枚青這一刀徑不盈寸地貼身躲了過去,雖看似凶險無比,但事實上東方見霞對時機的拿捏卻是恰到好處。
東方見霞一邊躲著枚青的殺手,一邊還嘻皮笑臉地叫道:“哎哎哎,枚大人,我們故人相逢,你怎麼能說打就打啊?我見了和各位兄弟可是急忙做了好菜來招待你們的啊?”
枚青冷冷道:“小子,上次你和你的什麼狗屁大哥對我們難道羞辱得還不夠嗎?今天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說話間手中長刀已往東方見霞身上招呼了幾十下。
東方見霞聞言怒道:“不許你罵我大哥!”手臂一動,內勁到處臂彎酒壇裏一股水柱激射而出,直擊枚青麵門,這一招已是山居秋瞑第三層的心法了。
枚青本想舉刀封格,但見來勢勁急,又鑒於上次久戰不下的經曆,忙低頭斜身避了開去,他哪裏知道,東方見霞的山居秋暝功雖已練至第三層的第五關,但此神功越往後越是艱難繁複,克製強敵還稍嫌不足,隻是擺擺空城計是綽綽有餘的了,枚青若真的舉刀一封便知曉底細的了。
在枚青身後的牛大嘴中尚自嗒嗒回味著剛才鮮湯的味道,不想被這股水柱擊了個正著,雖然沒有頭破血流,但腦門卻也急忙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包包,嘴裏的嗒嗒聲立刻變成了殺豬似的哇哇大叫。
枚青聽到牛大的痛叫聲,心下更是戒懼:不想這小子幾月未見,武功竟精進如斯,看來這回我更要多加小心才是!口中卻不肯吃虧道:“罵了你那個狗屁大哥又怎樣?今天我若見了他,還要連他一塊兒砍呢!”但他嘴上雖如此說話,心中終究惴惴,不由自主地斜眼掃了掃四周,生怕朱允文也突然出現在這裏。
東方見霞道:“你們沒有再見過我大哥麼?那你們副狼狽樣子又是被誰弄的?”
枚青一聽東方見霞此言已然明白朱允文並不在此處,心中一喜,又聽他問及自己此刻窘像,心中又添一股怒氣,這火氣一旺,掌中長刀一緊,威力又增,越使越快,倏忽間便成了一團光影,光影帶起一陣狂風,將東方見霞包裹在了當中。
枚青的四名屬下自然也不甘寂寞,可麵對場中兩個的打鬥,誰也難以插得上手,好不容易鼓了半天的吃奶勁劈出一刀,不是晚了一寸半尺,就是被枚青的長刀磕飛了,後來這幾人反而被二人內勁迫得連連後退。東方見霞見枚青長刀越來越緊,不再左顧右盼,更是肯定他們沒有再見過自己的朱大哥,哪裏還肯和他們糾纏不清,猛地裏矮身橫腿一掃,一式秋風掃落葉,逼退眾人,緊接著化成弓步往枚青一欺,同時手臂一震一揮,將酒壇斜斜擊向枚青胸口。
枚青急忙飄身後退。
東方見霞後腿一跟步,表麵看來似乎意欲跟進,不料卻倏地飄身而退,雙臂一揮,手起掌落,已將蔡氏兄弟逼到了兩邊,展開憑虛禦風的輕功沿水邊向北方奔了下去。
枚青一見東方見霞要逃,哪裏肯就此罷休,手一揮,叫道:“給我追!今天我們一定要宰了這小子!”
蔡根等齊聲應道:“是。”俱提氣趕來,再也顧不上熊侯二位大哥了。
東方見霞的憑虛禦風輕功在山居秋瞑功裏是一個**的內容,隨著自身功力的增加輕功也不斷提升,直至如禦春風般飄飄而行的境界,此時東方見霞雖然還未功行圓滿,但憑虛禦風輕功乃天下絕頂的功夫,此時一經施展,隻見枚青等人卻是越追越遠了。
枚青等一行見東方見霞飄飄忽忽地越奔越遠,心中大為懊喪,但卻仍然是緊追不放,猶如一群久餓的豺狼好不容易發現了一隻小小田鼠一般。
枚青等正追得氣妥欲罷之際,忽然看到前方遠處塵土大起,約摸百十號人乘馬擎旗向這邊狂奔而來,不一會兒便即看清了打的正是大明軍隊的旗子,當先一杆旗上繡著鬥大的一個“靳”字。
枚青大喜道:“真乃天助我也!看來今天我們運氣不錯,這八成是山東指揮使靳榮了。”
枚青將兩手攏在嘴邊,運起身上所剩的全部功力縱聲大叫道:“靳指揮使,我是枚青,前麵那個人是反賊,快些截住他!”
這時東方見霞已到了那彪人馬近前十幾丈遠,正欲從其旁邊縱身奔過,誰知當先馬上的一名軍官聽到枚青的叫喊後將馬韁一勒,對眾軍一揮手道:“抓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