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兵將得令,紛紛將馬一帶已將東方見霞圍在了垓心。
東方見霞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軍官聽到枚青之言竟真的會幫他動手拿人,急忙站住腳步,仰首向馬上乘者逐一看去,隻見馬上眾人俱是勁裝結束,但官兵的標記卻鮮明異常,此時已俱都扯弓擎槍對準了自己,步步進逼過來,當先那名軍官眼賽銅鈴,滿腮虯髯,身軀魁偉,端坐馬上真好似一座鐵塔,身側鳥翅環德勝鉤上掛著一柄巨斧,斧柄粗如兒臂,長逾一丈,單看這枘鋼斧便知此人必當膂力非凡。
東方見霞心中思忖:“自己若要衝出包圍想必亦能,但勢必傷人性命,自己與此人並不相識,並無宿怨,自是不想多結冤家,為自己增添麻煩。”想到此處,東方見霞對那名軍官長長一揖道:“敢問將軍大人為何平白無故攔截在下?不知在下可有什麼冒犯虎威之處?”
那虯髯軍官伸手摩挲著胡須笑道:“你並沒有冒犯過我,但你冒犯了我認識的人,一個與我頗有交情的人,我既然恰好碰上了,自是不能袖手不管。”
東方見霞聞言,又想方才枚青的叫喊,恍然道:“你是靳指揮使,可是山東指揮使靳榮?”
靳榮道:“不錯,正是某家。”
東方見霞見其直認不諱,心知今日之事恐難善罷,腦中思潮翻騰,尋思著脫身之策,卻聽靳榮又道;“書生,我不管你是怎麼得罪了枚青,若叫我撞上了便不能不管,你最好束手就擒,也免得我再動一番手腳。”說完左手一揮,他身邊兩人立即下馬,手拿繩索向東方見霞衝了過去。
東方見霞待到驚悟,兩人拉著的長繩已挨到了他的身上,東方見霞急忙倏地伸出雙手抓住繩子中央,身子滴溜一轉,已從兩人中間鑽了過去,而且還順勢將繩往兩人身上纏去,這一式屬山居秋暝功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眾軍兵見東方見霞身形一晃,便幻化出無數人影,不由得呆呆發怔,就在這須臾之間,東方見霞身子一頓已回到了原地,再看那兩個軍兵已被反剪著雙手背靠背捆在了一起,臉上盡是驚異不解之色。
靳榮見狀也是大為驚奇,要知他這兩名親隨雖非高手,但若是捉拿一個文弱書生一個人卻已然足夠,不想一招之間反被其捆縛,臉上原有的輕視之色也變成了詫異。
靳榮是武將出身,自隨當今皇上靖難之後,至今已多年沒再上過戰場,今天見東方見霞如此身手,心中也不禁發癢,臀部微一使勁已躍離了馬鞍,縱到了東方見霞麵前,拿眼打量著東方見霞道:“真是長江水後浪推前浪啊!我本以為目今太平歲月人才已經日漸稀缺,但見了小兄弟方才的身手,才知道我這種看法是大錯特錯了!來來來,你不妨和我也過幾招。”
東方見霞搖首道:“靳大人,我不和你打,我們並無宿怨,請你讓開一條道路讓我過去吧!”
靳榮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和我比試,我今天都不能放你過去。實不相瞞,小兄弟,若在平時,我靳榮實願與你交個朋友,但你卻與枚青一幹人等結下了梁子,再加上枚青又開口請我攔截抓你,我就不能放你過去了,你若想脫身,定須先勝過了我,看招!”說罷,一式餓虎撲食,右腳向前一跨,左掌挾著一股勁風拍向東方見霞胸口,右手呈虎爪,以大擒拿手的招式抓向東方見霞肩頭。
東方見霞見靳榮模樣粗豪,以為他所擅長的乃是外門功夫,此時見其身形動處便有一股勁風襲來,方知靳榮內功竟也是如此高深,大驚之下,急忙一式風擺荷葉,將身子往右後一傾,使得靳榮右手的那式大擒拿手登即走空,同時勁達右手,在靳榮左腕上斜斜一撩,將他左掌的攻勢消解開去,左腳緊跟著飛起,直踹靳榮右膝。東方見霞這幾式並不十分古怪出奇,但時刻部位無不拿捏得恰到好處。
靳榮見狀脫口叫了聲“好”,右臂斜斜向下一劃,海底撈月,又是一記大擒拿手,直扣東方見霞腳踝,同時左腳貼地一個掃堂腿,直擊東方見霞右腿。
東方見霞看得真切,右腳一使勁,身子蜷起,一個鷂子翻身,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左腳順勢踢向靳榮的下巴。
靳榮見東方見霞這幾式攻避巧妙非常,頗有高手風範,當下輕視之心盡去,身子重心倏地移至左腳,身形一長,往前一進身,如影隨形,又向東方見霞撲去。
東方見霞身子剛剛落地,不意靳榮攻勢又到,忙腳下一飄,使開憑虛禦風的輕功向左避了開去。
就這樣兩個人你來我我往你來便鬥在了一處,每每遇到了靳榮的淩厲殺招,一時難以破解,東方見霞便依憑著絕世的輕功閃避保命,屢屢於間不容發之際化險為夷。
不一會兒,兩人已堪堪拆解了百招,此時枚青一夥人也先後趕到了近前,紛紛擠進了包圍圈。
枚青在一旁看著兩個人打鬥,心道:“數月不見,沒想到這個東方小子的功夫竟然精進若斯,再不設法除去,恐怕是後患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