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還認為他們是莊客。”
梁劍詫異,回首望去。
“這些都是一些救國的英雄義士,當年退隱之時,二哥對我說,奸臣當道,恐有大難,要我不忘朝事,招攬天下仁人誌士於門下。”梁劍聽聞勒轉馬頭,“各位,聽說大家英勇之舉,救命國家於水火,梁劍感激不盡,梁槍一介書生,不懂武,不明道。但也願隨大家一同前行,作為我朝最後的力量,奪回江河,收複山嶽。他日,定不忘舊恩,生死難報。”眾人不語,隻聽有人猛然高呼“就這句,死亦足矣。”“壯士豪言敢問姓名。”“行走江湖,無牽無掛,沒有姓名。”眾人漠然一笑。
馬車帶簾清逸,搖晃於顛簸沙路。馬車中絲絲細語,卻不夾一份戰火奔勞。右側是穆夫人。雙手抱著孩子,一個靜靜的男生坐在身邊呆呆望著外麵。右側是梁劍的未成親的夫人,她的身邊便是梁槍疼愛卻至今未謀麵的女兒,她雖還是少時,卻著有幾番姿色。而正中就是靖臨公主,豆蔻年華。盤著長發,戴著托顯身份的青鳳髻。雙手緊握著什麼,絲毫沒用鬆開之意。
行軍如常的緊張氣氛,兩位夫人卻正談著家常。
“穆夫人,你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可愛,。”
“額,這不是我和老爺的孩子,這是我們穆家的世交樹一堂家的大公子,本來還是好好的。幾個月戰亂,樹家男丁都死在了戰場上,樹宅也遭了難,一場大火。等我們趕到時就隻剩下了兩個孩子,這是樹滿春。還有個弟弟,現在大概是在外麵襄樊將軍那照看了,穆柯也是重視他們的,畢竟隻剩下這兩個唯一血脈了,滿春出生時就怕見生人,一見到就會大哭,然後就長一些奇怪的東西,像銀灰色的魚鱗,所以也沒有讓襄焚管著。我也挺喜歡他的。”
梁夫人聽著,著實難過與惋惜,又對這孩子充滿好奇。
“那滿秋呢?”
“他們不是一個母親所生,所以滿秋並沒有。滿春母親生完他就去世了,但我並不是懷疑她母親,我們都是朋友。對了,之後,帶她去求醫,那人到是說這是吉兆,吉兆?吉兆還會有那場大難嗎?”
“真是不幸,以後要好好帶他。這次梁劍能遇見穆大哥真是及時。”
“穆柯,一直沒有放下朝廷之事,聽說梁二哥被圍困,他就帶上我們,希望能救他,結果好像…”
“穆夫人,我們不談這些,剛才你不是說襄梵,襄焚二兄弟的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老爺收的義子,當年老爺也在外打仗。路過個村子,一位白發老人將兩個孩子托付給了老爺,之後老爺教授武功,他們也會照顧檀清,就是這個小少爺,他是家裏長子。”穆夫人晃晃左邊的男孩。孩子瞅了一眼,又調過臉去,掀起轎簾,凝視遠方。
“你們真是幸福,穆老爺齋心仁厚,收留了這麼多孩子,與豪傑義士。活菩薩轉世。不像莞爾孤苦伶仃的,他父親還不知道她母親過世,連孩子都沒見到,就去了戰場,現在還下落不明。”說完,將莞爾抱得更緊。
穆夫人不語,轉身望向安靜凝坐的公主“公主可有煩心的事,為何許久不說話。”
“沒…什麼。”
梁夫人望著公主,越發覺得迷人“公主國色天香,不可煩憂,若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分憂啊。”公主嫣然一笑,卻不曾開口。一行人浩浩蕩蕩前行。
前方山石陡峭,道路崎嶇。穆柯豎起手指,兵馬停止了行進。“穆大哥,怎麼了?”
“這裏便是青石崖,這裏曾經是我與梁二哥交戰的地方。”
“交戰?還有這種事,不曾聽他說起過。”
穆柯大笑,“你二哥,你還不知道他的性格,這戎馬一生就那場輸得心服口服。
還是敗在我這土匪嘍嘍手裏。”
“沒想到穆大哥竟出生土匪山寨之中。”
“當時梁槍奉命圍剿我青石寨,便是我利用這裏獨特的地形優勢取得勝利,親手將梁二哥擒住。但如今物是人非,想必這裏今晚這裏定有一場惡戰。倘若我們能夠僥幸逃脫這鬼門關,我已經安排你大哥梁刀父子和我不孝三子穆千城在前接應。”
“千城?他不過是個孩子?”
“梁賢弟莫小看我的小子,他雖年小,卻誌氣方剛,我甚愛至極,行了,不說了。如今我們是必在走一遭了。
煞時雪驥嘶鳴,一躍騰起,好不威風。望著穆柯一馬當先的身影,梁劍低頭瞧著二哥玉佩,這是他在逃離的時候撿到的,他料想二哥已遭遇不測,一滴淚銜在眼眶中,卻始終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