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臧都城行人稀少,隻有幾處宅院高高掛起燈籠,錯落有致。映宸這幾日一直強打著精神,難得有機會一個人出來散散心,正直秋風微涼,腦袋倒愈發清醒了。
有間酒樓裏,與外間截然不同,沸沸揚揚的擠滿了各國商賈遊士,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天各一方。
“呦,姑娘是一個人啊,吃飯還是住店啊?”
才一進門,就有一個穿著蠻族服裝,卻操著一口地道京腔的店小二迎了過來。見映宸一身素衣,材料卻是上等貨,此刻既無仆從相伴,又沒有行李包裹,渾身透著精明勁的他,也不由微微蹙了蹙了眉。
“吃飯,不過。。。”映宸說著,探頭向裏麵望了望:“能不能給我挑一個安靜點的位置。”
其實映宸自小除了睡覺,就從來沒有一個人的時候,隻要出門,最少也要有個丫頭跟著,而如今逃難在外,異國他鄉又龍蛇混雜,心裏難免七上八下,臉上的泰然自若不過是強撐的。
“小的明白,隻是如今客滿,您不介意拚一桌吧。”那小二一臉的喜笑顏開,心裏卻暗暗思量她的來曆,莫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偷跑出來玩的,若是在此處惹了是非,倒也難辦。
“廢話少說。”不知什麼時候,映宸身後又多了一名紅衣男子,氣勢洶洶。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倒叫二人嚇了一跳。“拿去,給我家小姐騰個空位。”點墨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定銀晃晃的銀錠子,隨手一扔。
那小二見到銀錢笑得更甚,一把就接到懷裏,點頭道:“得嘞,二位這就隨我樓上請吧。”說著,將二人引致二樓的一個僻靜角落坐下,點過酒菜後,便急匆匆下樓準備。
映宸看著站在一旁的點墨,知道幸得他一路護衛才如此順利,不覺慚愧的吐了吐舌頭,臉上也隨之浮起一絲害羞的神情。而點墨,除卻趙王在場外,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不多時,酒菜齊全,一眼看上去雖不比中原的精致,卻也別有一番西南地域的特點,肉食,烤製為主。映宸自打中午進城就一直沒吃東西,除了那個什麼王爺敬上的兩大杯茶水外,此時見了菜肴,便再也忍不住的用了起來。
飯未過半,忽聽得樓下一陣呼喝聲,竟是有人一語不合,吵了起來。
“我看那燕王已是奄奄一息了,早就聽聞他將國事全權交由太子處理,那小兒乳臭未幹,不過是借著發喪的幌子避戰而已。”一個粗聲粗氣的漢子語帶輕蔑的說道。
“這位兄台此話差矣。”一個青年站起身來,用較為明朗的聲音接到:“我主雖然年輕卻是深謀遠慮,如今國家才見安定,若此時參與混戰定會腹背受敵,苦的終究是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