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晴微眯著眼睛,亞麻色的長發鋪在背上在陽光下暈開一圈圈的光暈,白皙的皮膚似乎隻有冬日裏的初雪可以與之相較,琥珀色的瞳孔半眯著有一種貓的嫵媚與慵懶,如果不是她那毫無形象可言的姿勢,那樣沉靜的狀態絕對是跌落凡塵的天使。
夏侯晴整個人壓在書上也不去管被壓皺的書頁,反正這高數是,它認識夏侯晴,夏侯晴不認識它。不就是個小測試麼,要過的話手段多多,幹嘛非盯著這該死的線性代數。難得那麼好的陽光她才不要浪費呢。
夏侯晴索性閉上了眼睛,陽光的熱度照的她有點迷糊。
恍惚間,她仿佛看見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她的眼前。由於他貌似懷胎數月的肚子,褲子的扣子總有要隱隱崩開的趨勢。皺著的眉頭使得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成了一條縫。
“小晴,你是夏侯家的女兒應該去念一些正經的專業,不要一天到晚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當娛樂圈那些戲子有什麼好的。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都是夏侯家給你的,你同時也代表了夏侯家,所以開學去X政法大學報到。還有,即使你不想接近景家的小子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勸你你最好還是盡早和人家培養培養感情。”
這個男人是夏侯晴的繼父,夏侯庸,夏侯科技集團的行政總監。
“我明白了。”夏侯晴麵無表情的應承著。
“我們好歹也做了十五年的父女了,我這也是為你好,而且…”
“我都明白,‘家族’利益為先對吧,‘爸爸’,我還有事先走了”夏侯晴不想再聽下去了,這種惡心的父愛關懷,聽著就讓人想吐。
“不識抬舉。”男人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
……
夏侯晴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庶女以下寵物以上,親人以下外人以上,或許在她繼父眼裏她甚至都不如自己養了十年的拉布拉多。一年夏天和他兒子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去遛狗,過馬路的時候狗被呼嘯過的大卡車的鳴笛聲驚到,掙開鏈子跑了出去又被迎麵而來的一輛轎車撞倒撞斷了腿。
當時夏侯晴也才剛上初一,那天他正好在家,回家之後看到那隻拉布拉多懨懨的樣子頓時就眼紅了,要知道當時的一切是那麼不可控她也是嚇壞了的,可是那個男人卻不由分說上來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關了她一整天的禁閉,那一整天她幾乎滴米未盡,最後還是夏侯子昂,那個男人的小兒子,她名義上的弟弟,給她偷偷從窗戶扔了一瓶水上來。
她從來都很清楚,從她媽媽再婚之後她就明白,自己那不尷不尬的身份。表麵上是女兒實際上她和這個家的人沒有半點關係,唯一可以證明她還是這個家裏半個主人的,就是當初繼父心不甘,情不願的劃給他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恨一個人,從前隻是以為繼父會偏心而已,不想其實他從來隻是把她當個拖油瓶。那天起她隻覺得她討厭那個人。而在那個家裏除了媽媽之外,唯一值得她牽掛的,就隻剩下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夏侯子昂了。
夏侯子昂和她從小學就是同學,彼此知根知底,也是她夏侯一姓裏唯一的親人,至於那個男人還有的一雙兒女,一個陰冷,一個乖張,她一個也不想招惹。
“夏侯,夏侯,醒一醒啦。”夏侯晴突然覺得自己被劇烈得搖晃起來,耳邊傳來了一陣刺耳又熟悉的喊叫聲。
“都已經關門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你這個學渣。”這麼放肆的吼叫和搖晃,哪怕不用掙開眼也知道是誰。
夏侯晴的腦袋被搖得前後直晃,“淩素素,你再搖我就要散架了。”。
淩素素,她的好友兼死黨,一個長得很出塵,行為卻很潑婦的家夥,從初中起她們就在一起,老師都總說她們和個連體嬰兒似的,而同學也總調侃她們取向有問題。
淩素素把夏侯晴搖醒之後,就開始幫她把東西往書包裏塞。
夏侯晴用手輕輕地揉了揉眼睛,隻覺得眼眶有些濕潤,看來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了。
這時的陽光也早已經散去了,窗戶縫裏透出的風有點涼颼颼的,不願去過多得回想。開口調侃起了淩素素:“你不是去生物工程那蹭實驗看你的帥哥副手了麼,結束了?”
“早結束了,不看看都幾點了”淩素素倒是一臉的淡然。
“你也趕快找一個,不然我一天到晚被迫頂著一個les的帽子實在是壓力山大啊”淩素素故意擺出一副極不情願的表情。
“臉皮還真是可以鍛煉出來的啊,當初還不知道是誰,各種拐彎抹角的幫人家生物的同學各種代課,現在倒好直接明目張膽的去蹭課了,你說你一學金融的跑過去蹭人家生物的課幹嘛?”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你這張臉一定會想吐,因為有多猥瑣就多猥瑣”淩素素毫不留情的丟了一記衛生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