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婦人探了探頭,斜睨了一眼裏麵,接著女孩便出現了。她拿著燭台,給這裏帶來了一點久違的亮光。
嚐夠了這幾天前所未有的苦頭,奧修拉爾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沒料他剛要說什麼,隻聽羅德裏安已經叫道:“格蘭莉斯!”
格蘭莉斯吸了口氣,看了一眼大家。蕾娜揚了揚眉毛,說,“不要呆太久了。”便離開了。格蘭莉斯看了看被合上的蓋板,扭過頭來。
“你……”奧修拉爾剛要說什麼,羅德裏安又快了他一步,“沒事嗎?”
“我很好,”女孩點了點頭,有點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眼睛迅速地掃了掃大家。
“那就好……”
“你們……?”她很過意不去地說,聲音很輕。
“如你所願,倒了大黴。”奧修拉爾回答,語調中頗有點諷刺和揶揄。
“奧修拉爾,”羅德裏安製止他道,又轉向格蘭莉斯,“你也看見了,就是這樣。”
女孩默默地又點了點頭,像懷著心事。
“她們……有對你怎麼樣嗎?”
“沒有,我很好。”她閉了一下眼睛,似乎懷著點內疚,“我其實……”
“那封信是嗎?”羅德裏安接口,“算了,你不說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你難道不……不恨我嗎?我騙了你們……”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輕顫。
奧修拉爾又要說什麼,但羅德裏安立即用眼神製止了他。他還是用一貫的語氣說道:“恨的話不解決問題,是吧?那麼恨也沒用啊。關鍵是,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吧?”
格蘭莉斯點點頭,眼中有一絲欣喜和感激。而奧修拉爾卻幾乎被羅德裏安的回答氣暈,他不解地瞪著羅德裏安,不明白他怎麼現在還有空和那個丫頭扯這些事!
“那就行了。”羅德裏安點點頭,還是像往常一樣,朝格蘭莉斯微微一笑。
“行了?”女孩不可思議地反問。
“是的……雖然時間不多了,但知道你一切都好,就夠了……”他的神色中有一絲暗淡。
“羅德裏安!”她立即反應過來,“難道……他要……”
“是的,”他點點頭,“從到這兒來開始,我們就一滴水也沒碰過了,你知道,葛瑞雅的魔法力全部繼承給了梅妮……”他說著望一眼葛瑞雅。
於是隨著他的目光,奧修拉爾居然驚異地發現,葛瑞雅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暈過去了的樣子,這讓他大為震驚。而當他扭過頭,目光觸到了格蘭莉斯那一臉深信不疑和羅德裏安的鎮定自若時,他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剛才羅德裏安會變的那麼奇怪,而他和葛瑞雅之間的默契又是如此合拍!對啊,現在隻有格蘭莉斯可以幫他們逃走!他輕輕咬了一下幹裂的嘴唇,暗自點了點頭。
但格蘭莉斯似乎絲毫沒察覺什麼,她信以為真,並為此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天哪,她好象很虛弱,要怎麼辦呢?我不知道哪兒可以弄到血……”她想起了龍血,但那總是蕾娜看著她喝完的,不可能有機會帶到這裏來。
“聽著,格蘭莉斯,如果你是要幫我們,那現在要緊的不是血,而是出口。”羅德裏安說。
格蘭莉斯打了個寒噤,囁嚅著說:“出口……的確就在這附近……但我也不知道確切的方位……”
“沒關係,隻要先離開這裏……”他說。
“可……”她剛要開口,隻聽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她連忙奔向蓋板邊,低聲說:“我得走了,但是我還會來的!”便匆匆離開了。
奧修拉爾心有不甘地“唉”了一聲,但羅德裏安卻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的表情很憂鬱。奧修拉爾稱讚他和葛瑞雅都是天生的演員,而他絲毫沒為此自得,相反卻顯得很難過,他輕輕地說道:“恐怕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奧修拉爾奇怪地問。
“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他沒有情緒回答前者的問題,隻是喃喃自語:“原諒我吧……”
之後,格蘭莉斯又單獨來過一次。她告訴他們她從妖精那裏得知通道在白龍守護的另一處石壁,隻有繞開它才能找到。梅妮已經醒了,並且很好。更為重要的是,她告訴他們,蕾娜和她的丈夫在最近的某個晚上要外出拜訪一位朋友,也就是說這恐怕是唯一而且絕佳的逃走機會。當然順便,她也偷帶了點水和食物讓他們補充點體力,而對葛瑞雅就愛莫能助了。
由於劍和魔杖都被放在夫婦倆的臥室,而那裏的門是格蘭莉斯無法打開的,於是他們隻得放棄拿回那些東西的想法。商定在夫婦倆外出時,她就設法幫他們逃走。羅德裏安試圖說服格蘭莉斯一起回去,但女孩卻說什麼也不答應。這些天來,她和蕾娜的感情已經比原來又深了許多,令她不忍心就這麼一走了之,如果答應幫助他們離開是出於對朋友的感情,那麼對蕾娜她也無法絕情。不過相反,她卻希望梅妮和他們一起走。奧修拉爾於是出主意說,格蘭莉斯可以推說什麼都不知道,放他們走的是梅妮,那樣蕾娜也不能把格蘭莉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