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
格蘭莉斯又一次驚呆了。
這是一根和她差不多高的魔杖,甚至比她還高出一些。頂端用碎鑽裝飾金屬杖尖,鏤飾得十分精美,杖身是銀白色的,流暢筆直,尾部則是錐狀飾物,在輝煌的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寒芒。
女孩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它,輕輕將它取出盒子。
指尖冰冷的觸感還沒消退,隻覺得一陣來自魔杖的震顫令她的手指卻有點發麻,魔杖閃過一道藍光,又回複了平靜。
“嗬嗬,”蕾娜笑了,“它似乎還很喜歡你哪。”
格蘭莉斯吃驚極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剛進入幽靈之國時手腕上便被加裏一道封印,那道“鮮血的封印”已經封住了她全部的魔法力,當然還有約格霍夫的,那麼,魔杖對她應該是毫無反應才對啊!她根本就是個普通人了!可現在卻是……
她低頭偷眼看著自己的右腕,卻更驚訝地發現——傷口不見了!格蘭莉斯不由低聲驚呼起來。
“怎麼了?”蕾娜奇怪地問。
“本來是有一道傷口的,現在卻不見了……”她看著手腕,遲疑著說。
“傷口好了不是件好事嗎?如果隻是被草木的刺劃傷的就算了,要是被什麼利器割傷的傷口好起來還真不容易啊……”她笑著說,似乎在談論一件很普通的事。
格蘭莉斯的背上起了一陣冷。她知道蕾娜很清楚這道傷口的來曆,但卻不願點破。可她記得奧修拉爾說過,隻有法利斯或者瑪法的祭司才能解開封印,難道蕾娜竟是個祭司?
她覺得自己被弄糊塗了。
這問題困擾著她直到深夜,格蘭莉斯躺在床上,難以入眠。她把這翻來覆去想了一遍,發現又一個問題令她覺得蹊蹺——她的生日居然和另一個格蘭莉斯的忌日是同一天!雖然不知道另一個格蘭莉斯去世多少年了,但這種巧合總讓人覺得心中有點發毛。何況洛維又恰好是被她發現並且養大的,而薩菲爾的主人是蕾娜。是不是上天注定在蕾娜失去了她的格蘭莉斯後,又給了她另一個呢?而蕾娜也正是不知不覺地把對自己女兒的感情寄托到了她的身上?這樣一來,好象可以解釋為什麼蕾娜對她特別好的原因了。格蘭莉斯忽然覺得很同情這個不幸的母親。
她這麼想著,在黑暗中睜著眼,目光沒聚焦在任何東西上麵。
忽然,隻聽寂靜中傳來一陣動物的輕嘶聲,隨後莊園黃銅大門打開又關上的悶響傳遍夜空。再過一會兒便聽見橡木門打開的聲響,一陣腳步聲經過大理石樓梯,接著便聽見說話的聲音。一男一女。很顯然是這家的男主人回來了,那個金眼睛的男人。
“不用準備點心了。我洗個澡就睡。”他的聲音傳來,兩個人正在上樓梯。
“溫斯特他怎麼說?”蕾娜輕柔的嗓音問。
“要快點把事情解決,元老院催的很急,他也很為難。”
“的確……”蕾娜沉吟著,“可是又不好來得幹脆一點。”此時他們正穿過走廊。
“早該送他們一程。”他輕哼了一聲。
“幸好沒有。”蕾娜反駁他道,“否則溫斯特就麻煩了。”
“我知道,”他笑了,“隻是說說罷了,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離了。
格蘭莉斯在黑暗中睜大眼睛聆聽這段摸不著頭腦的對話。她知道溫斯特是幽靈之國的當權者,但和元老院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是誰?指他們五個?羅德裏安他們三個是元老院派來的,在掉進湖中的時候是有人在場的,那麼會不會是元老院得到學院給的消息,而向溫斯特要人呢?那麼“會有辦法的”是什麼意思?
女孩渾身一陣燥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竟是要殺了他們?
可是這好象也說不通。蕾娜對她確實是不錯啊。何況要殺了他們對這對夫婦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也不用拐彎抹角……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可又不得不忍耐,因為她還在擔心著梅妮,隻有梅妮平安無事她才能放下心來。而那三個人,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低矮的三角形屋頂山牆那一頭露著一條縫隙。在這裏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的概念,讓人昏昏沉沉的不清醒。何況因為幾天來一滴水都沒沾過的關係,兩個男孩都有點不支。在時間的概念變的模糊之後,隻有葛瑞雅才能憑她血液裏流動的那種不畏懼黑暗的特質準確地告訴他們過去了幾天。
有一點值得確信,那個金眼睛男人毫無疑問是想讓他們以比較“自然”的方式死去,而非被魔法所殺,那目的也許是要向別人掩蓋他藏身在這裏的事實。那麼究竟是向誰呢?這是不是說有人已經把事情報告給了海那塞特,而此刻正有人在找他們呢?
他們不確定能不能支持到獲救,無論如何,照羅德裏安的看法,那個金眼睛男人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
然而令人意外是,正當他們無計可施的時候,那道似乎永遠不會開啟的閣樓的蓋板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