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盟當然遭到了西班牙的反抗,但它缺少勇士和水手,於是海軍派出23艘戰艦,護送一個滿載金銀財寶的船隊支援西班牙,由海軍大將夏都·雷諾指揮。

這個船隊正要駛向加的斯港,但大將軍發現這帶海域有一支英國艦隊,就決定先把船隊開到一個法國港口去。

但船隊中的西班牙人反對這麼做,堅決要把船駛往西班牙港口,不能去加的斯,就去維哥灣,維哥灣位於西班牙西北部。那裏不會有敵人的軍艦,夏都·雷諾聽從了這個建議。但是,維哥維是個易攻難守的開放型港口。所以,必須趕在敵人海軍封鎖之前把船上的金銀卸下來。但沒料到,加的斯港的商人在菲力五世授予的特權下,不允許在維哥港卸貨,要求等敵人艦隊走後,將滿載金銀的船直接開到加的斯港去。

不幸的是,當他們正打算行動時,英國的艦隊已封鎖了維哥灣。夏都·雷諾大將率隊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他不忍心大量財富落入敵人手中,在最後關頭放火燒毀並鑿沉了這些船隻。

尼摩船長止住了話頭,我實言相告,我從這段曆史中沒有發現能使我感興趣的秘密。

“那麼,教授,”船長回答道,“目前,我們正是在維哥灣中,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秘密了。”

我跟著他走到客廳的玻璃窗前,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仔細看著外麵。

燈光照亮了諾第留斯號周圍的半海裏,在那些漆黑的殘骸中,一些船員身穿潛水衣,正在清理那些已經腐爛的木桶、木箱,地上散落著金銀財寶。船員們拾起這些寶貝戰利品,回到諾第留斯號上卸下來,再重新投入這種永遠不會讓人疲倦的拾金揀銀的工作中。

“你知道嗎,教授?”他微笑著問我,“海洋中竟藏著如此巨大的財富。”

“我隻知道,”我回答,“海水中的銀有200萬噸呢。”

“這沒錯,但是要提煉這些銀,費用比利潤要大得多。而在這裏就不一樣了,我隻須撿別人丟掉的就足夠了,還不止是維哥灣,我還知道千百處這樣的失事點,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是億萬富翁了吧?”

“我明白了,船長,但恕我直言,世上還有無數的窮苦人,如果把這些財富分給他們就好了,但現在這些對他們卻永遠沒有益處了!”

我原本不想發表這些感慨,因為我知道這可能會觸怒尼摩船長。

“沒有益處?”他有些衝動,“你認為,教授,我費了這麼大的勁撿拾這些財富是滿足我自己嗎?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用於正道呢?你認為我忘掉了世上那些受壓迫、受奴隸的窮苦人嗎?還有那麼多窮人要去救濟,那麼多被壓迫的民族需要解放。你知道嗎……”

他突然把話頭止住了,也好像後悔說了這麼多。我沒有猜錯,不管他到海底來尋求絕對的自由是出於何種動機,但他最起碼還是一個“人”!我也猜得出,他送出去的那萬兩黃金作何用途了!隻有尼德·蘭最失望了,因為他的計劃被這次打撈金銀的行動打破了,但他仍不會罷休。

現在,諾第留斯號正向西南偏南行駛,正好背對著歐洲。天氣又陰暗不定。海麵上波濤洶湧,根本無法逃走。這天可以想像尼德·蘭百分之一百二十地被氣瘋了。

我卻覺得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被搬開了,我又能夠以平和的心態去繼續我的研究了。晚上,尼摩船長突然走進來看我,我感到很吃驚,因為現在已經11點鍾了。“教授,你樂意在晚上做一次海底漫遊嗎?”“非常樂意。”“首先我要提醒你,需要走很長時間,而且還要爬山,道路很難走,會很累人。”“這更能提高我的興趣,船長,我不怕累。”走進更衣室,並無其他人。船長也沒對我說要通知尼德·蘭或康塞爾一起去。很快,我倆漫步在300米深的大西洋海底了。已是半夜時分。四周一團漆黑,船長向遠處指了指,我看到一團暗淡的紅光,如同有一大片光源,距離諾底留斯號大約有2海裏。我們並肩走在一起,直奔向那團發光處。平坦的海底正慢慢上升。我能聽到頭頂上有種雜亂的聲音,原來海麵上正在下大雨。很可笑,我竟然怕淋了雨!在水中竟還怕弄濕了?但潛水衣使我沒有一點濕的感覺。

那淡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了,眼前的海水也被照得通紅。光源竟是在水下,難道這又是一種電光嗎?我的驚訝達到了頂峰。

眼前的路越來越清楚了,那發光的焦點是在一座800英尺高度的山頂上,我看到的隻是在水層中多晶體產生的反光罷了。真是的光源還在峰頂的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