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音因自己方才的言語而眸光離散了幾分,司元絮笑著輕聲道:“阿音,你早該有了覺悟。我對他的愛,從來都不曾對你隱瞞過分毫。”
“從前他愛你時,不管我對他有多好,甚至不惜為他險丟性命,卻仍抵不過你的一顰一笑。”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不戰而敗便是輸得徹底。所以我選擇把對他的愛深埋在心,默默的護在你與他身旁。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雙眸忽的耀出了一抹鮮亮的光彩,司元絮繼續道:“他愛我。這一次我不會再把他讓給你了,我會牢牢抓住他的愛。”
“雖然我現在還不能有孕,可待日後一切都平定下來時,我與他會有一個孩子。阿音,你還可以再選擇容修,但我真的隻剩他了。”
心中滿是悲苦,淩音笑得淒涼。他們日後會有一個孩子,所以這女子今日來對自己說這些,是要讓她成全嗎?
深深的凝了眼淩音,司元絮思慮片刻後,才輕歎道:“阿音,你根本不知道你對他的辜負與虧欠究竟有多深。”
“那時他愛你,不準我告訴你。但如今,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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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審訊大堂。
低頭看著禁錮在腳踝的鐵鏈,淩音輕輕一拽,便會有叮鈴的聲響傳遍整個大堂。
她已記不得自己在天牢裏究竟待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看上去到底會有多狼狽。
此刻,容傾正背對於她,負手而立。而他身旁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則是司元絮。
看向一臉素白蒼弱的司元絮,她心中悸動了幾分。他是有多麼的急不可捺,竟要將他的女人也帶來審訊大堂,看自己試毒後的結果嗎?
微微苦笑了一記,淩音忽的打破了滿堂的靜寂,用鄙夷的口吻媚.笑著道:“王爺好生薄情,幾日前你才與妾身歡.愛了一番,今日怎就如變了個人似的。”
霎時,容傾拂袖間以指力打出的絕影針,便直直的射向了淩音右肩處。眉間一皺,那由心而生的劇烈疼痛讓她渾身虛出了薄汗。
瞥了眼那正瞪著自己的司元絮,淩音見她死死的咬著唇瓣,唇色豔得似要滴出血。
扯開唇角輕輕一笑,淩音咬了咬牙,他竟下了如此狠力。狼狽的將手扶上已然虛力的手臂,她微微一動都是噬骨的疼痛。
在容傾的示意下,候在她身邊的徐玉衡端著試毒的丹藥,行至了淩音麵前。
伸手輕嵌上丹藥扣在掌心,她最後一次看向了那個與自己有過刻骨糾.纏的男人,凝聲問道:“若我告訴你,我腹中已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不能試毒,你會相信嗎?”
眸色不離的看著容傾,淩音將他眼角眉梢的細微神色皆收入了眼底。
為證清白她以身試毒,並不後悔,但他此刻的殘酷冷絕卻讓她開始一點一滴心死。
許久,他終是寒涼的開了口,“阿絮因身子虛弱不能有孩子,我也服下了禁孕之藥,這輩子都不會讓女人有孕。”
“因此,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就算有,也不是我的。”
原來,這世間,簡單的是天涯都相隨,為難的是訣別著成全。
今時今日,她終於也明白了當時他與自己訣別時的心情。
愛,就是成全。
若眼下的這一切都是重生後的他想要的,那她就去笑著成全。
唇角噙著妍豔的弧度,可她的淚卻是越淌越多。舌尖蘊著鹹澀的濕涼,她仰頭吞下了試毒的丹藥。
口中含著腥甜之氣,她腳步淩亂的後退了數步,卻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掙紮著靠向一旁的圓柱,淩音苦痛的將手撫上了肚腹。
對於貿然闖入的二人,容傾眼底蘊了一抹嫉怒,卻淡淡道:“九哥好速度,本王不過一個時辰前放出了消息,你竟這麼快便趕了過來。”
“眼下,九哥又是一副心痛擔憂的模樣,若是換了不明緣由的人,還以為九哥對本王的正妃仍是有情。”
看了眼忽然出現的端王容修與他的側妃,淩音的腹中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隻覺意識愈發的模糊,她靜靜的彎下腰身蜷在了地上。
如今,正有什麼東西點點滴滴的從她的腹中與身子裏逝去。此生,她的愛情就如倒在掌心的水,無論是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都會從她指縫中無息流淌。
若時光還能回到她越獄來到錦溪府之初,回到她與那人相遇之時,她會選擇不要上他的馬車。
如此,或許今日的一切會有不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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