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了有三分鍾左右,宋吳感覺到怪異了,按理說上坡之後蹬個三四十秒就到學校了,可是現在蹬了幾分鍾了依舊看不到學校的影子,霧還是跟剛才一樣,再沒有繼續消散。宋吳心裏有點發毛,咬咬牙,又加速向前蹬去。
又蹬了幾分鍾,宋吳感覺車子越來越沉,蹬起來越來越費力,他累得籲籲直喘,不得已停下車,休息了一會,低頭喘了幾口粗氣。稍微緩和過來的宋吳感覺自己前麵有什麼東西,猛地抬頭,剛才的道士赫然站在他麵前,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啊!”宋吳驚得一聲大叫,“你到底是誰?!”
“老夫叫牛犇,是天牛山的一名陰陽家。”自稱牛犇的道士嘿然笑道。
“果然是個牛鼻子老道,”宋吳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提了提聲音,“牛……牛道長,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宋小友,老夫是幫你化劫來了。”牛犇輕笑。
靠,宋吳暗罵,化你丫的劫,你們這些江湖騙子還能有點新花招沒有?還自稱老夫,麻煩專業一點好不好?自稱貧道會不會?說句無量壽佛會不會?
“唉,”宋吳無奈地歎了口氣,麵色慘然,“不瞞道長說,我爸媽管我管得嚴實啊,平日裏我都沒有零花錢啊,我兜裏一共五毛錢,道長要是不嫌棄,就全當我為貴觀上了一份香火吧。”聲音淒然至極,讓人聽了不免生出一種憐憫之心。宋吳心裏卻暗暗嘀咕:你個牛鼻子老道,很囂張麼,多的沒有,就五毛錢,愛要不要,今兒個讓你纏上了也算我倒黴。
“嘿嘿,”牛犇一笑,右手五指又掐算不停,“小友莫要欺我,你右手兜裏的錢就不止五毛,嗯,有三塊錢,褲子後兜裏還有十塊錢,老夫說的對也不對?”
宋吳看著牛犇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自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大爺的一個三十多歲地成年人堵著一個十六歲的未成年人騙錢這叫哪門子事啊?這他媽跟搶劫有區別沒有?!
眼看宋吳就要暴走了,牛犇趕忙說道:“小友不要驚慌,老夫並不為錢財所來,此次前來尋得小友,乃是為了告知小友在十年後會有一場大劫,此劫關乎世間黎民,小友屆時可去天牛山尋我,我自當幫小友指點迷津。”
“十年後?”宋吳一臉驚訝,“十年後的事情你現在跟我說個什麼勁兒?到時候我都忘了你怎麼辦?關乎世間黎民?你當我是誰?是救世主麼?瘋道士!”
“嗬嗬,”牛犇搖了搖頭,“小友此時不信無妨,但切記天牛山牛犇,自有你尋來之日。”說罷,牛犇伸出了右手。
“幹嘛?不是說不要錢麼?!”宋吳警惕地看著牛犇。
“你我相見便是有緣,小友,道別之時不肯與老夫握個手麼?”牛犇的目光裏透著一絲狡黠。
“哦,這樣啊,”宋吳鬆了一口氣,“你早說嘛,我就說道長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說著,宋吳也伸出了右手,與牛犇握在了一起。
“啊!疼!”宋吳猛地大叫一聲,縮回了右手。右手掌心處有三個筆芯粗細的創口,正在往外流著血,血並沒有相溶,而是分別凝集,形成了三顆眼球大小的血珠後,便止住了,創口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起來,到最後,隻留下三個淡淡的淺痕。
宋吳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還在空中飄浮著的三顆血珠,空中的血珠晶瑩剔透,每個血珠裏血液都似乎在劇烈地湧動著,攪得血珠表麵如浪潮般洶湧,發出陣陣血光,逼得四周霧氣近身不得。
牛犇點了點頭,右手一攝,把三顆血珠攢在掌中,左手抖了一下拂塵,雙手輕揖,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倏然消失了,連一道殘影都沒有留下。
宋吳失神地看了看牛犇消失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掌心,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問號。
“嗨!宋吳,”有人拍了一下宋吳,“你傻站在這幹什麼呢?還不快走,馬上要遲到了。”
宋吳被嚇得雙肩顫抖,扭過頭,看了看他同學林遠,滿臉的不可思議。林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看什麼那?你不會看哥今天這麼帥,被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