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條瘋狗到處咬人,汙了主人的視聽,看馬某不撕了你!!”
“伏聿!”牛犇厲喝。
馬伏聿飛奔而出的身形倏然停住,見牛犇聲色俱厲,朝郭晏怒斥了一下鼻息,有些不情願地回到了牛犇身後。
牛犇輕柔地撫了撫馬伏聿背後濃密的馬鬃,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笑容:“脾氣還是那麼暴躁,真不讓人省心。”
牛犇不停地打量著郭晏:“五行推衍獨生金,倒也有一番造詣,小友,你師父是誰?你剛才喊張尋是師兄,可也是天牛山人?”
“哼哼,妖孽你莫要胡言亂語,竟敢假扮本門祖師,若是你也貪圖陰陽環,勸你還是莫要癡心妄想了,”郭晏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子徒孫,“天牛山人是不會將宗主信物拱手相讓的!更與妖魔誓不兩立!”
牛犇看了看郭晏,又看了看張尋:“你二人到底誰是宗主?!還有,天牛山什麼時候開始與異族為敵了?!”
“主人,座下與張尋一直有來往,可以證明他是天牛山宗主,而那郭晏早已脫離天牛山自創了一個勞什子玄劍門,前些日子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帶門人歸返天牛山,現在看來,怕是為了陰陽環了。”
牛犇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簡直是大放厥詞!”郭晏臉上紅白交加,“天牛山眾弟子聽令:今有妖邪之輩侵我山林,擾我等靜修,我素來景仰的掌門師兄為了把遺失多年的陰陽環據為己有,竟不惜與妖邪為伍,實乃我正道之恥,我欲帶爾等禦敵,揚我正道神威,爾等願否?!”
“謹遵玄劍上人令旨,願與上人斬盡妖邪,揚正道神威!”玄劍門人一直以來都唯郭晏是瞻,自然是異口同聲。
“列陣!”
嗡鳴之聲響徹天際,玄劍門人紛紛祭出自己的飛劍,又依照衍劍訣功法,一生二、二生四地推衍開來,郭晏催生出上千把飛劍,門下眾人則是數十到幾百把不一,但勝在人數眾多,霎時間,形態各異的飛劍擁在空中,形成一個漆黑如墨的厚厚的雲層,籠罩在牛角峰的上空。
似是承受不住重壓,雲層竟然下起雨來,滂沱的劍雨從上而下直直地刺向峰頂的幾人,遠遠望去,像是從空中灑落的豆子,烏壓壓一片。
薑杜驚恐萬分,躲在張尋背後。
而牛犇等人則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即將飛射而下的劍雨,就像是在看一把茅草。
劍雨落了下來,仿佛擊在虛空,發出“噗噗”的悶響,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郭晏見狀怒火中燒,發動自身玄淩劍氣鋪天蓋地地襲了過來。一時間,狂風大作,劍陣顫動不已,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聲,劍陣所有的光華都似被郭晏所牽動,在他所馭玄淩劍陣上凝結,被吸盡了光華的飛劍失去了支撐,紛紛落下,玄劍門人也因為突然與飛劍失去聯係,導致功法反噬,從空中栽落。
驚叫聲響徹天際,慘不忍睹,還未受到波及的玄劍門人見狀,紛紛禦劍飛遠,冷冷地看著郭晏。
玄淩劍上發出淡淡的熒光,如同一塊塊閃著青碧之色的玉片,雖然華美,卻散發出絲絲冰寒。
郭晏目光內斂,左手引在唇邊,鼓起原本就滾圓的腮幫子,“呼”地吹了一口氣,千餘把玄淩劍隨著這口氣飄蕩起來,速度更快,“嗤嗤”的破空的聲音響起,劍尖爆裂出點點火星,而後竟似熔了一般地化為縷縷紅絲,拖著一尾尾細長的火苗,像擰麻繩一樣擰在一起,變為一把七尺長的巨劍,挾風帶火,天邊的雲彩也似被燒成了灰燼。
“火克金,逆火推金,顛倒五行訣?!師弟的天分終是比我略高一籌!”張尋輕聲嘟囔,聲音裏有一絲失落。
“五行存乎天地之間,當引之為氣,以正陰陽,像這般以內練精火催動外練金劍,實在愚不可及,依老夫看,此陣隻需五行訣的浪逐流就可完破。”牛犇哂笑。
郭晏咬牙切齒,臉色因為運行功法而變得殷紅:“孽畜!還敢妖言惑眾,受死吧!”
玄淩劍攜著風火擊在牛犇等人身上丈許高的地方,縱是勢頭凶猛,卻也難進分毫。劍飛速旋轉著,像是擊在鋼板上,發出“錚錚”的聲響,劍表附著的火浪被斥散開來,把天地之間炙得通紅。
身在火浪中的牛犇一行氣定神閑,悠然至極。而驅動劍陣的郭晏則是大汗淋漓,臉已經憋成了絳紫色,鼻孔泣出兩行血跡。郭晏暗道一聲不好,自己功力有限,借門下眾弟子之力強行催動劍陣,恐怕難以持久,僵持下去,必於自己不利。郭晏當下咳了一口血,噴吐而出,火燒得更盛,呼嘯起來,如同鳳凰的彩翼,又如巨龍的利爪,舊火卷繞消亡,新火又生,源源不斷。玄淩劍在火中不停地淬煉,愈發鋒利,劍尖直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