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臨安城內一乞兒(1 / 2)

南昭曆天啟八年,北疆炎火氏叛亂,聚軍百萬,稱王一方。南昭國遣鎮國大將軍兼定遠侯白起率無當軍征討,曆時三年,破炎火氏於大周山腳下,炎火氏兵敗自殺,北疆定。是年,南昭帝改國號為定北,是為定北元年。

南昭帝都,臨安城。邊疆的戰亂似乎對其並沒有半點影響,臨安城內依舊歌舞升平,一片盛世繁華,滿眼望去,鶯歌燕舞,燈紅酒綠。

今年的雪較之往年要來的格外的遲,直到一月過後才悄然而至,但是似乎是為了湊足量,雪勢也不同尋常,片片鵝毛,雪飄天地。

臨安城內的達官顯貴對這一景象嘖嘖稱奇,紛紛稱讚這是天降祥瑞,這是天佑南昭的恩德,加上此刻北疆傳來的捷報,竟是令得南昭帝龍顏大悅,下令全城出城五十裏,迎接已經被加封為定北王的白起和其麾下無當軍。

大雪飄落,冰封千裏,一身黑甲的無當軍走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煞是起眼,長長的黑色洪流宛如天地巨龍緩慢遊走,軍容煞是威武。剛從邊疆血戰帶著的殺氣更是透甲而出,一股肅殺之氣充斥於天地間。

迎接的隊伍前頭,華蓋下的南昭帝身裹貂裘,周圍擺放著數個火爐,更有眾多佳麗環繞,此情此景令其心情大好,不時與身後亦是一身華衣的大臣們舉杯交錯,放身大笑,等待著白起大軍的到來。

隊伍末端,一群人此刻卻是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極端寒冷的天氣。這群人個個衣不遍體,麵有菜色,嘴唇更是因為在這環境下數個時辰而凍得發紫,隻能互相依偎,取暖。

這是生活在京師底層的乞丐及遊民,原本就為如何度過今年這個罕見嚴冬而煩惱,卻不曾想到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給強行拉到這裏來迎接什麼定北王。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誰是當今天子都不被放在心上,他們關注的隻是今明的溫飽是否有了著落,更不想吃飽了撐的去迎接什麼定北王及其凱旋的大軍。但是無奈拳頭大的就是硬道理,被強行征召的他們此刻已不在去想今明的溫飽,現在他們滿腦子就是那該死的定北王什麼時候才能來以及在這之前怎樣才能不被凍死。

“李叔,這什麼定北王怎麼還不來,我都快餓死了。破廟裏昨天乞來的玉米饅頭還在呢,真怕被別人偷走了。”隊伍中一個約莫看起來四五歲的小孩輕聲開口道。

循聲看去,雖是混在乞丐堆裏,但是這小孩及其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卻是格外顯眼。雖然衣服也是滿身縫補的痕跡,但與其他滿身汙垢的乞者不一樣,他們的衣服白淨無比。同樣的,相比別人的蓬頭垢麵,兩人的儀容也是相當整潔。不得不說,這是兩個乞丐當中的異類,也是相當招眼的兩個乞丐。

“噓,輕點,別被旁邊的官兵聽去,要不然少不得一頓毒打。李叔出來前把那玉米饅頭藏好了,回去用熱水浸一浸就可以給白羽吃了,先不鬧,估計那定北王也快來了。”那個被喚作李叔的中年乞丐壓低了聲音,湊在那小乞丐的耳邊說的。

“他了不得關我們什麼事,到頭來還得我們挨餓受凍地出來迎接他,白羽可是不喜歡他的緊。還有這皇上,真是荒唐得緊,一定要大冷天叫全城人都出來迎接,他當我們都有火爐還有貂裘嗎?”小小年紀的白羽童言無忌,早上一肚子的氣全都撒在了定北王和南昭帝上,連音調也是提高了不少。

此言一出,令剛才都還在瑟瑟發抖的周圍人們紛紛變色,全都感到一股熱血頓時衝上頭腦,整個人都緊繃在一起,而在白羽周圍的李叔馬上就將白羽整個人拉低匍匐在地,手更是緊緊捂住他的小嘴。

“痛…..痛…..李叔,你弄痛我了!”白羽連連呼痛。

“你個熊孩子,剛才差點把大家的命都給弄掉,這種話也是在這個場合下能說的?不要命了?”看了看周圍並無異樣的官兵,李叔緊繃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接著就是對闖禍的白羽一頓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