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那似曾相識的眼，竟是眼前陰森冰冷的箭。
醫藥大廈。
一隊警員魚貫而入。站在門口負責安保和登記的人員趕忙上前阻攔，卻被告知樓內已經潛入了危險人物，要開始秘密撤離樓裏的工作人員，特別是白軍辦公室和醫藥開發部、實驗室等重點區域。
林子光調出來大樓的監控錄像，在15層晃動的兩個人影是那麼刺眼。
“這是什麼地方？”林子光指著監視器問在場的員工。
開發試驗室。
白軍因為參加一個醫藥代表的重要會議，手機一直處於停機的狀態，聯係不到。斟酌之下，就由他的秘書來配合警方暫時處理這件事情。秘書走到研究室門前，掏出自己的隨身鑰匙，打開了門。
裏麵一切如常，所有用品整齊擺放，而裏層重型防盜門上，綠色和黃色的顯示燈則亮著。
“這代表裏麵有人，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裏麵的人居然啟動了化學反應池。”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吃過李柏輝施用化學手段帶來的苦頭，大家都趕忙把手抵在腰部，準備好配槍。
“警察先生，我必須說明，裏麵有很多的危險藥品，斷然不能開槍的！後果不堪設想，這層樓都會被炸掉！”秘書語速極快地囑咐道。
又是李柏輝的慣用伎倆。林子光打了個響指，示意後麵的人跟上。
秘書手指顫抖著，輸入了密碼。
“哢”，門緩緩地打開了。秘書趕緊躲出去，警察緊跟而上。
“慢！”林子光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駐足不動。他們被眼前的布局搞得不知所措：所有能走的過道上麵都零星地撒著白色粉末。而正對麵貼著最後一層門站著的瘦弱女孩，則帶著消毒麵具，守著一個玻璃器皿，手裏是要傾倒藥液的姿勢。
“那個人呢？”倫琴先忍不住發問。
“誰？”
“別裝蒜，實驗室的主人！”
“白教授有會議，他不在。”
“他不在？”倫琴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為什麼要你們三個見上一麵那麼難？我還得等多久？”她手裏的實驗瓶子搖搖晃晃的。
這間屋子裏無處下腳，又不能開火。林子光犯了難。他把目光集中到眼前平靜的水池之上。池子裏看上去盛的是普通的淨水，高度也隻是沒過腳踝左右。林子光跟身邊的警員耳語了幾句，警員就依次往後悄聲問話，直至問到了秘書那裏。
“那個反應池裏是什麼？有沒有傷害？”
“常規……常規實驗用品，沒，沒有。”秘書戰戰兢兢地回答著。
林子光很快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他帶著警隊的人準備淌水衝到倫琴麵前。李柏輝一定是在最裏麵。
“別動！”倫琴先於他們喊了出來。
“我知道，是你報的警。你一邊給李柏輝製造麻煩一邊幫助他，不合適吧？不如直接配合我們警方做事。”
李柏輝這時候從裏間走出來。他也戴著防毒麵具，看不清表情。他奪過來倫琴手裏的燒瓶，把燒瓶裏麵的溶液都倒進大玻璃皿中。霎時間，煙霧四起，發出濃烈的刺鼻的氣味，朝門口的方向飄過來。警方都被嗆得涕淚直流，有些人聞到煙味後還覺得兩腳發軟，大家紛紛往屋外撤離。
警方那邊大亂，李柏輝的心裏也並不平靜。他看著倫琴，語氣冰冷地說：
“是你報的警？”
倫琴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帶著哭腔回答說：
“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我沒有時間了……”
“有什麼問題出去再解決。”李柏輝拉住倫琴的手，二人仍然停在原地不動。
漸漸地，實驗室裏溢滿了煙氣。許多警察匍匐在地，渾身發軟。但林子光等反應機敏的警察，拿隨身的紙巾、手帕之類捂住口鼻，仍然堅持著沒有倒下。
玻璃皿裏麵的物質反應完畢了，煙開始消散，林子光帶著大約6、7名警察又回到門口。
“然後怎麼辦？”倫琴握緊了李柏輝的手，李柏輝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跟林子光對話：
“你比我想象的要頑強。”
“謝謝，你也比我想象的要精明。接下來呢？那條路是為我逮捕你而準備的？”
“隨您喜歡。條條大路通羅馬。”
李柏輝不動，林子光也不動。
“頭兒，不好！”許濤拉著林子光看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他們的身體都開始抽搐，手腳發抖……
“你不是說不會傷害別人的麼？你不是我認識的李柏輝！”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李柏輝咬緊牙關回答著，手上還暗暗地加了力氣，握的倫琴有些酸痛。她沒想到李柏輝竟然這麼在意自己做了什麼。
而林子光早就受夠了這二人的一唱一和，全都是騙人的把戲！眼看著自己日夜相伴的弟兄受傷，林子光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他大手一揮，帶著沒有受到煙霧影響的人往前衝，劈裏啪啦地都衝進池子裏。隨著他們的奔跑，池裏濺起一串串水花。
李柏輝看著池裏的水花，喃喃念著：
“1，2，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