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出去?”程晴愕然的看著程銘,道。
兩人站在一戶敞開的窗子前,程銘一手扶著窗沿,一腳探出了窗外。
“就這樣跳下去吧。”程銘說著,兩個腳全都蹦了上去。
程晴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說:“銘哥哥,你也不怕摔著啊。這裏可是二樓!”
程銘故作深意的笑笑:“我每次偷偷溜出去時,就是從這裏走的!”說完指了指搭在牆邊的那根水管。
程晴不停的擺手,“銘哥哥你連武功都不會,這太危險了。”說完將程銘一把抱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嗖嗖的兩下,迅速的從窗沿邊跳到了樓下,毫發無傷。
程銘驚異地看著程晴,好一會兒都沒緩回神來。平時,他從二樓滑水管,需要半盞茶的工夫才能到一樓。今天程晴抱著他,一個躍步,隻用了不到幾秒鍾的時間,就到了一樓,讓他吃驚不小。
“武學者就是好呀。”程銘感慨地道。
“噓!”程晴小聲地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侍衛們就在不遠處。
“呃。”程銘低了一聲,隨即抬手指了指一條崎嶇的小道,說:“咱們從這邊走。”
……
時間回到三天前。
北城郊。
城樓上,陸元齊怔怔地看著城牆下的狄族大軍,額上沁出不少冷汗。
黑壓壓的狄族士兵聚集在離北城郊不遠的三百米處,蓄勢待發。戰車,野豬,以及為首的兩名狄族大將。那大將長得十分彪悍,手臂如樹樁般粗,渾身上下的筋肉暴起,手握一杆帶刺的巨型大槌,腳下跟著一隻黑鱗猛蜥,嘶嘶地吐著信子。
那黑鱗猛蜥,乃狄族之王的寵物。其身體足有四餘米長,一種二品級的凶獸。
凶獸,則是類似於靈獸、魂獸的另一種生物。
那黑蜥後麵,是狄族的三萬大軍。
情況十分危及,但也並非毫無轉機。
陸元齊迫使自己冷靜一點兒。想來這些狄族人已經守著北城郊有兩天了,並未做出任何進攻的舉動,隻是虎視眈眈的望著。而且,這些狄族大軍中,也沒有發現狄王的影子。
陸元齊靜靜地看著城樓上的黑色木牌,上麵刻著三個大字:北城郊。
這北城郊,乃是天雄軍四十三旗的駐紮地,是帝國邊境的第一道關哨。天子將鎮守邊關的精銳部隊——天雄兵四十三旗駐紮在離阿雅圖不遠的幾百裏之地,專門用來監視外敵。這北城郊,既是帝國位於北方邊境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戰爭的前線。
陸元齊身為四十三旗的大將軍,他清楚的明白,四十三旗將士不足二百餘人。戰爭一旦打響,自己必將毫無勝算。
但是作為首領,他有必要堅守到北城郊崩塌的最後一刻。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陸元齊想。
“陸將軍!狄族勢力壓境,我們要不幹脆撤了吧?”一個弓箭兵身子哆嗦地問。
“不行!絕對不能撤!戰情我已經向北城元帥府的元帥大人稟報了,元帥大人支援兵應該馬上就到!”陸元齊神色毅然。
“可北城離咱們還有好幾百裏地,支援兵要趕過來,最少也得三天啊!”弓箭兵說。
“就是就是,等到那時我們怕是早就變成了骨灰!”另一個弓箭兵也跟著附和。
“那也得等!等不到支援咱們就打!”陸元齊憤怒道:“你們有什麼好害怕的?這些狄族人不是還沒有動嗎?”
陸元齊怒不可遏,板著眼瞪了兩個弓箭兵一眼。在戰場上,他最恨的就是臨陣脫逃!
兩個弓箭兵身子哆嗦地沒再說話。
陸元齊哼了口氣。抬眼看去,城樓上的士兵都是顫顫兢兢的,怕得要死。再望望身下那群黑壓壓的狄族人,密密麻麻的站成一片,令人膽寒。
這場無聲的戰爭中,誰也不想當炮灰,也不想白白送死。天雄兵的四十三旗戰士,未戰心已敗。
那些猖狂的狄族人,守著城牆下一動不動,用氣勢來威嚇陸元齊撤軍。
心理戰術,陸元齊心裏暗歎狄族人的狡猾。如此這般,攪得自己和戰士心神不寧,反倒是不費一兵一卒,不戰而勝。
“想毫無損失的將我們逼退嗎?哼,狡猾的狐狸,做夢!”陸元齊咬牙道,雙拳死死地攥緊。
晃鐺!
巨響轟然而至,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北城郊的城樓在晃動!陸元齊站定身子,走上前去,愕然發現一枚巨大的石塊硬生生地陷在了城牆的石壁上。
投石機?陸元齊第一反應。
嗖嗖!
巨石再次投來了三枚,陸元齊大驚,抬腳“唰”地迅速踢出了三道陽氣,將巨石逐個擊碎。
車輪哐啷啷的聲音傳來。
陸元齊抬眼望去,隻見那原本待立不動的狄族大軍已經備好了戰車,正徐徐前進。
“不好!”他心中暗道,對某個持著長劍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城樓上,士官長一聲令下:“放箭!”
嗖嗖嗖!
一道道箭矢如閃電般擊打在狄族人身上,像突襲的風暴,鋪天蓋地的帶著一陣呼嘯聲急射過來,或應聲而倒,或貫穿了喉嚨。狂風驟雨之中,狄族人死傷無數。
不過,其數目與整個狄族大軍相比,仍是相形見拙。
這樣看來,箭矢的數量根本就是不足!
“嗚啊啊!救命!”
唰的一下鮮血四濺,一個弓箭兵被削掉了腦袋。緊接著,又是一隻手臂飛出,牆壁上瞬間劃出了一道血印。
唰唰唰!
城樓上,噴出的鮮血如綻開的花。伴隨著聲聲慘叫,狼煙台邊,那隻黑鱗猛蜥正幽幽吐著信子,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