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覓食(2 / 2)

商鬆感到更加難以忍受的饑餓感正在不斷侵襲著他,他已然難以思考下去了,他隻好保留下更多的力氣來看好腳下,早點走到下一拐角的商店裏,靠運氣找些東西來果腹了。

腳下的雜草隨著商鬆的移動而招搖不止,雜草劃過裸露的肌膚表層,是商鬆饑餓的身體與外界唯一的聯係,商鬆饑腸轆轆地拖著沉重的身體,邁著沉重的步伐,他已經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夕陽拉開了黃昏的序幕,若是不能在晚上及時找到一個可伶破敗的避難所的話,他就必然要麵臨那最終的宿命,毀滅與死亡。

幾隻機警的烏鴉展翅環行,落在了兩旁門麵上的屋頂上,黑色的眼睛裏滿是渴望,一如商鬆一樣,盯視著或許將成為他們食物的東西。這些不走運的鳥,向人類一樣得到了部分的進化的變異,卻依然逃不脫弱肉強食的老舊食物鏈上的地位,此時,他們就像死神的信使一樣,窺視著商鬆的軟弱與無助。

在這樣的孤寂中,商鬆和幾隻烏鴉作伴,為同一個目的,求生的意誌是如此頑強,以至於商鬆現在正站在那個記憶中的商店門前,大概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以至於商店的卷簾門還沒有被拉下,但厚重的玻璃門已經被鎖上了,砸破玻璃門和玻璃櫥窗對於現在的商鬆來說,是艱難的。虛弱的身體已不至於可以造成如此的破壞,玻璃碎裂的聲音招來的禍端也足以讓商鬆置於死地。商鬆看了看鐵質的的門鎖,腐蝕已經開始了,但還遠遠不至於腐蝕那頑固的連接,商鬆隻好拚一把,咬咬牙,張開了他的右掌,緊貼在鎖上。

商鬆的牙齒緊緊地咬在左臂上,如果有人現在看見他的話,一定會震驚於他麵孔的猙獰,隻見他渾身青筋暴起,瞳孔鄒縮,

牙齒咬的左臂上印上深深的牙印,血水正在慢慢地落在地上,滲進雜草裏,他的右手變得紅得發亮,緊緊地抓著鎖,高溫炙烤著空氣,空氣變得失真,模糊了。說是持續了大抵十秒,卻用盡了商鬆所有的力氣,先是鏽斑化成了鐵水,慢慢地整個鎖開始融化,商鬆迅速地拽開那頑固地擋路者,一個不穩,踉蹌地跌進了商店裏。商鬆來不及休息,馬上轉身在門內反鎖了商店,一再用力以確保牢固,才坐在地上,深呼了一口氣。

休整了不長時間,商鬆就饑餓驅使著開始進食了,所幸作為商業區,災難發生時人口滯留不多,這樣一個保存近乎完好的商店貨架上才能有些食物來果腹。盡管如此,商鬆還是先找了些原先用作簾子的布,又找了些高度數白酒,浸濕了以後包在被咬的出血的左臂上,以防血腥味帶來那些伺機潛伏的怪物。所有的壓縮餅幹,速食食品,礦泉水都被商鬆找了出來,一番狼吞虎咽之後,將部分食品打包以備需要時可以帶走轉移。

無論商鬆多麼享受此時悠閑安寧的時刻,商鬆清醒地明白,麵對殘酷的現狀,隻有保持機警,行事謹慎才能活得長久,商鬆開始在店內尋找一個足夠安全到過夜的地方,店麵不大,兩麵是難以保全的玻璃櫥窗,剩下兩麵到能給人一些安穩的安全感,鋼筋混凝土構造的牆壁雖說並非堅不可摧,但比玻璃櫥窗透明得一覽無餘,倒是一個良好的遮蔽場所,貨架一些早已黴變敗壞的食物和雜物也讓空間有了一定遮擋,並不至於一覽無餘。

門外商鬆的血跡漸漸在草地上凝固了,兩隻烏鴉在地上啄舐著這一盛宴,一股雖不刺鼻的血腥味雖然對活人沒什麼吸引力,但卻招致了一隻變異髭狗的青睞。此刻它正正對著商店門口,嗅著什麼。

門裏,商鬆隔著貨架的間隙看著這一幕,感到血漿泵到了大腦,霎時,眩暈和恐懼交替地衝擊著他,他閉緊嘴巴,雙眼專注地盯著門口,同時雙手雙腳小心地挪動著,唯恐一點聲響讓自己墜入地獄。

“它會發覺我嗎?”此刻這一想法在商鬆腦中翻雲覆雨,假若,這隻野狗尚未發覺它那可伶的獵物正躲在一排貨架後瑟瑟發抖,它會不會就會轉身離去,如果這樣,貿然主動行動反而招致死亡,如果不是這樣,毫無行動則會招致死亡,鋌而走險尚有一線生機。

然而事實已經不容他再權衡利弊了,髭狗發出一聲嘶吼,撞向了玻璃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