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透過轎攆門簾的縫隙四下尋找,除了天空皎潔的一輪圓月以外,就是一絲絲如紗幔一般的雲彩,偶爾略過明月,揚揚灑灑宛若手中被風吹走的砂礫,消散一空。
不知道為什麼,白玉鬆開轎攆的窗簾,心似乎無法平靜,她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告訴自己,鬼王對她很好,自己不該有那種失落的情緒才對。
“快一點……”白玉招呼著轎夫,過了鬧市區,這轎攆會“騰雲駕霧”直達地府。
她卻是有一種不想多留的感覺,其實心裏,卻恨不得轎夫走慢一點,她隻是承受不了那種左右為難的心緒,就好比事已至此,分心無用。
轎攆突然就加快了步伐,吱呀吱呀的聲音是轎攆傳來的聲響,步伐快了,抵達地府就快了,可白玉還是忍不住撩開轎攆的門簾往外看,此刻,一輪明月在轉瞬間被烏雲覆蓋,時而露出,卻時而被掩埋。
看天色這是要下暴雨了,不知道為何,白玉心裏一緊,她想到了一些讓她錯愕的事情,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君墨,當我知道我們是連理之緣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與天命抗衡,而如今,我已紅裝素裹,老鬼是個好人,也許,錯,就錯在他不該讓你保護我五年,如今,隻過了三年,你是否成龍歸去之後,還能屈尊守護我兩年?”
“兩年也好……”一個聲音來自白玉的肺腑,聽得她隻感覺心酸。
冷風襲來,家在這從冰霜上掃起的冰雪,冰涼刺骨,便於裹緊了紅妝,等待她的就是那一抹紫色的地妃服,突然之間,狂風大作,掀起了轎攆的門簾,幾絲雪花不合時期的落在白玉那雙繡著浴火鳳凰團的繡花鞋上。
還未來得及細看,就已經消融,天色越發的陰冷,白玉錯愕的看著被冷風掀起的轎攆窗簾,漫天的雪花宛若揚揚灑灑的柳絮,溫柔,冰涼的灑下。
白玉眯著眼睛看著窗外蒼茫一片,穿透蒼茫的天地之間,她似乎看到了那前方仰躺在屋頂上的黑影,單臂支撐著身子,一條腿微微彎曲,仰躺在哪裏,仰頭一口烈酒,黑色長發被夾雜著雪花的冷風吹起,掃去滿屋頂的雪花,那烈酒燒灼了他內心多少不為人知的糾結。
“喂,來地府,請你喝喜酒啊,好多酒可以喝……”白玉把帶著鳳釵的腦袋彈出窗外,衝著那朦朧中的黑影招手,手臂都要揮酸了,大聲的吆喝,惹得那媒婆直蹙眉。
“不要錢的呀……”白玉又添了一句,媒婆臉色很難看,因為這個社會,掀蓋頭就已經很出閣了,更別提在婚假的路途上衝著別的男人吆喝。
可白玉卻笑的連後槽牙都露出來了,胳膊都快揮斷了,笑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沒心沒肺。
君墨的的臉蒼白,像是許久都沒有喝喝水一樣,突然舉著酒壺站在屋頂,朝著那血紅如地府彼岸花一般的轎攆招手道:“本君送你個禮物,祝賀你新婚!”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了白玉的心,但是,她還是笑著,雙手做喇叭狀喊話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