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爺平安(1 / 3)

一條巨大的山脈自西而起,綿亙不斷,有如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巨龍。又因山中終年積雪,無數條大大小小的河流從山上直瀉而下,就如水麵上起風後的淪漪,所以人們便稱此山為淪山。而整個國境被淪山貫穿,所以這個國家稱為“淪化,”寓為“淪山化龍”之意。

河州城被淪山和延伸出的支脈夾在中間,因河流密集而得名。而城內的街巷也多是以水命名,泗水街便是如此。

泗水街位於河州城的最南端,城內的平民曆來都集聚住在這裏,所以不似其他街巷那般繁華。

但是十多年前,有人在這裏建了一座府邸,宅子占地很大大,也修的極為考究。隻是花園就占了府邸一半的地方,裏麵還引水造了個大湖。

宅子修好不久,便搬來了一家人。街坊四鄰紛紛猜猜這府裏應該住的是大人物。但好長時間後,都不見府中的人出來走動,也隻是聽聞這府裏主人姓王,原是京都的富商。但從此後府外的小店攤販卻猛然多了許多。過了幾年後,偶而才會見到一個極漂亮的侍女牽著兩個男孩出來走走,主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夕陽將天邊的雲彩染成血一般的色彩,倒映在花園裏的湖麵上,遠遠看去,好似整個湖麵著了火一般。

兩個半大男孩鬼鬼祟祟的鑽進花園,一個躲在樹後望風,一個用極快的速度爬上了湖邊的大樹。

“少爺,這麼晚了,真的會抓到大鳥嗎?”望風的男孩壓低聲音對樹上的男孩說道。

“廢話!”樹上的男孩說道:“正因為晚了才能抓到,你以為鳥兒不睡覺嗎?就算抓不到大鳥,最不濟出能掏幾個鳥蛋不是?”

樹下的男孩有些不明白,冒著屁股開花的風險掏幾個鳥蛋,倒底值不值得?

“少爺,少爺?你又跑到哪裏去了?”一個侍女叉腰在院門口大聲吼道,樣子不亞於河東獅。

雖然侍女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但從麵貌上卻絲豪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雖是侍女打扮,卻生的美豔動人,白嫩的皮膚有如剛被剝殼的雞蛋,白皙無瑕中略透出淡淡的紅粉,薄薄的雙唇如同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也不知是什麼人家,連一個侍女都是這般容姿?

“少爺,我好像聽到桃姨在喊你!”樹下望風的男孩躲在樹幹後麵,仰著頭,對著被樹葉遮的嚴嚴實實的樹冠低聲說道。

男孩的身形長委實有些滑稽,身子瘦的似麻杆,腦袋卻是奇大,再加上那一窩蓬鬆而又卷曲的頭發,更是將腦袋放大了一倍,配上黝黑的皮膚,遠遠看去就如同脖子上頂著一個墨綠皮的西瓜。

樹枝“沙沙沙……”的一陣抖動,然後從裏麵露出一張俊美異常的臉,“真的嗎?”然後探耳聽了一陣,除了風吹樹葉和鳥叫的聲音,卻再什麼也沒有聽到。

“阿發,拜托你有些出息好不好!”站在樹杈上的平安對樹下的阿發說道,順手將溜出衣領的玉佩塞進了懷裏,白瑕光潤的玉佩上大大的刻著一個“安”字。

平安又說道“不就被打了兩次屁股嗎,就將你嚇成這樣?再說了,哪次不是少爺我陪著你一起挨?好好看著,等我掏到鳥蛋分你兩個!”說完後轉過身努力向上夠著,離他還有一手臂高的樹杈上座落著一個鳥窩,幾隻小鳥從窩中探出頭來驚恐的直叫,兩隻大鳥在鳥窩上方撲愣愣的亂飛,卻是如何也不敢落下來。

躲在樹下的阿發有些哭不出來:兩次麼?自己怎麼記得兩雙手腳全部掰完都數不過來了!每次可都是結結實實的胖揍啊,屁股腫的三四天之後都還不敢挨椅子!

還在努力向上攀爬的平安突然停了下來,方才好像有人從樹下走過,腳步踏過樹葉的聲音極輕,但還是順著樹幹傳了上來。

“阿發,是你在下麵走動麼?”平安低聲對阿發說道。

“沒有啊!”阿發低聲說道,又努力的將自己的身子往樹幹後縮了縮。

“那你小心藏好,母老虎可不是好糊弄的,粘上毛可是比猴還精!”說著小心翼翼的拔開樹葉,想要看看樹下再有沒有人。

“少爺!”桃紅的聲音突然從阿發背後發出,嚇的蹲著的阿發渾身一個哆嗦,猛然起身站起,卻不想用力過猛,竟一頭撞到了樹幹上。

“少爺,你還不下來麼,難道讓我上去捉你?”陰惻惻的聲音傳來,讓平安覺的全身的汗毛都堅了起來。母老虎可從不不管自己是不是少爺,每次打自己可是比打阿發還狠,隻不過阿發不知道罷了。

平安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索性站起身來,拔開枝葉,對著桃紅說道:“桃姨,那我就下去了!”話音還未落,人卻是已經從樹冠上跳了下來,直向樹下的桃紅撲去。

桃紅嘴角淺笑,等平安快落地時輕輕的在平安身上一牽一引,下墜的力道被卸去了大半,而平安卻被牽向樹旁的泥塘,若是摔實了,少不得吃一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