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書吧?亡靈界可沒有這樣的東西,它怎麼會卡在我身上?哦,也許是撞到那個人類的時候……
他為什麼要進入亡靈界?為什麼骷髏會聽他的命令自相殘殺?為什麼他打開的“門”能通向這樣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骷髏心中有太多疑問,卻無從解答。
它撿起羊皮書,盡管完全看不懂,卻堅持翻完整本書。
這些變幻莫測的符號,看起來比靈魂的直接溝通要複雜許多,究竟是用來傳達什麼含意的?那些問題的解答,是不是就蘊藏其中?
真想看懂它們啊!
刹那間,骷髏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活下去,我要在這裏活下去!我要留在這個絢爛多彩的世界!在枯燥無味的亡靈界,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努力追求,可是這裏不一樣!為什麼這裏充滿色彩?為什麼這裏靈魂絢爛?為什麼……”
靈魂之火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燃燒著,過了一會,稍有平複。骷髏把羊皮書放在石頭下一塊幹燥的地上,繼續躲在陰影中做一個旁觀者。
雖然自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主動產生了某種念頭,但是它並不敢貿然走出沼澤。
那些擁有如此燦爛靈魂的生物,會願意和一具弱小的骨架為伍嗎?骷髏不想冒被敲成一堆碎骨的風險。對於它來說,這裏和在亡靈界有一點相同——首要原則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去探尋更廣闊的天地。
硬要算的話,骷髏已經有一位老師,就是那條霸占一方的鐵甲鱷。
一天,鐵甲鱷又為自己覓得一頓美味的午餐——一頭梅花鹿。
這頭雄性梅花鹿似乎在沼澤中迷失了方向,顯得格外疲憊,被鐵甲鱷伏擊捕獲。一身新鮮的血肉足夠吃上一天,可是貪婪的沼澤領主恨不得一口把所有能消化的部位吞下去。
先一步吸收了靈魂力量,骷髏精力十足地躲在石頭後看領主進餐的過程——這些鮮活的靈魂,讓它的靈魂之火有所壯大,腦筋也變靈活了,更加喜歡思索。
這不是它第一次觀看鐵甲鱷進食,可是這次它有了新的發現。
那些獵物,它們的身體外麵還有一層結實的皮呀!
看見鐵甲鱷拚命撕扯梅花鹿時,堅韌的鹿皮是最難以扯開的部分,骷髏忍不住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
有了泥巴的保護,陽光變得不再可怕。但幹硬的泥巴影響動作的靈活性,而且動作幅度一大,關節部分很容易脫落,每隔一段時間便要重新塗抹。
如果有一層“皮膚”包裹,情況應該會有所不同吧?骷髏不禁為自己的新想法所振奮。
可是去哪裏找合適的材料呢?
鐵甲鱷向來吃肉連骨頭渣都不吐,更別說獵物的皮毛了。遍地的枯葉也不可用,骷髏猶豫片刻,第一次走出鐵甲鱷的領地。
河床沼澤到處看起來都差不多。我們的骷髏很幸運,沒走多遠,便在一處灌木叢下的淤泥裏發現一些布料,破爛,但足夠堅韌。
亡靈界有些屍骸上帶有這樣的東西,骷髏不知道這叫衣服,但隱約能猜出它們的作用。
它使勁抽啊抽,那些布料的麵積遠比想象要大,大到足夠把它包裹兩、三次。
到後來,骷髏發現布料上隱約有血跡,等到抽出最後一大塊,竟從淤泥裏帶出一具屍體。破爛不堪的骨架上掛著零星的碎肉,儼然是個大塊頭的人類,手中還緊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闊刃鐵劍。
身為一個不死生物,對一具屍體最大的尊敬就是讓它物盡其用,骷髏也不嫌布料上滿是泥垢,隨手就往身上糊。試了幾次,布料在身上根本待不住,可骷髏沒有放棄,張著嘴巴,使勁回想把這些布料從屍骸上抽下來時的情形。
很快,它改變了策略,把布料撕成一條條布條,往胳膊上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