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於8點30分準時到達武漢火車站。武漢火車站,既不是我上學時經常上下車的武昌站,也不是大名鼎鼎的漢口站,它所在的地域和名稱對我來說是全新的、陌生的。組委會的同學早就在微信群裏發了行程指引,但我的方向感極差,加上時間已是晚上,還是有幾分怵懼。所以申笑武說要扔下我先走之後,我發揮自己的想象能力,在心裏立即編製了一個溫暖的故事。之後我時刻關注著手機裏的信息,期待故事開始。但是……
我看樊鬆森也坐高鐵,就問他幾點到,他說五點,到酒店可能七點。群裏的人一片歡呼,說可以先喝酒了。先到的房茂鑫說組委會訂了白雲邊12年白酒,特別好喝,他們彼此在報自己的酒量,這個能喝二兩,那個能喝半斤,這個想喝啤的,那個想喝白的,好不熱鬧。想著大家期盼他喝酒的心情,我沒好意思開口讓他在火車站等我。13號晚上8點多,樊鬆森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說已經改簽,7:40到武漢火車站。房茂鑫問他:Why?他答說是護花。這讓我一下子從心裏嬌寵起來,覺得即使殘根敗葉也罷,總算是一朵花啊!心裏頓感暖
按照下火車時的電話約定,我和樊鬆森在D1出口處見了麵。他一件淺色T恤衫,背著個旅行包,臉色黝黑,還是以前的樣子。畢業後的20年內,我和樊鬆森一共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在98年春天,我在西安。那時候我還沒有手機,他去西安出差,把電話打到正在公司訂貨會的主席台上就座的我們經理的手機上。他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我,很急,經理隻好從主席台上下來傳話給我。輾轉見麵已經是晚上,我以公司訂貨會的自助餐招待了他。期間談了一些工作,我還沒有正當職業,正在四處遊擊找出路,而他已經在輝煌科技公司搞工程了,說是搞電子方麵工程的。在我看來,電子工程就是三極管,電容,電壓什麼的,那是學霸世界裏事,所以沒好意思追其究竟。另一次見麵大概是04年或者05年的時候了,那時候黎夢翔也在廣東,趕過來和深圳的申笑武,李誌楓,馬蔓康和我一起吃了飯,聽說他是帶了小姨子一起來的,席間大家一起調侃他,他總是憨憨地笑著回應大家。十年過去,他還是一點都沒變,看見我就迎著過來,接過了我的行李箱。
不管怎樣複雜的路途,隻要身邊有個伴,我就覺得總會找的出口,會安下心來,更何況現在是跟著踏實可靠的樊鬆森呢。他在等我的時候就買好了地鐵票,所以我們很快就上了地鐵。樊鬆森用手機在群裏發我們上地鐵的消息,我則是打量了一下地鐵上的武漢人。24年前我從大西北來武漢,初識武漢人我有一種驚豔的感覺,覺得武漢人的皮膚都很白皙,都很幹淨,穿著都很時尚、洋氣,而且人因此而顯得年輕,幾乎看不到我家鄉那種皮膚黝黑,滿臉皺褶的老人。24年後再次到武漢,感覺不那麼強烈,甚至還感覺到武漢人不修邊幅的土氣,這種空間上的變換仿佛給了底氣,不由得讓人挺了挺腰,坐直了身子。
群裏又多出一條消息,是占小光同學發的,他說他已經出發到洪山廣場來接我們了,讓我們從D2出口出來,他在那裏等我們。占小光是湖北人,在武漢本地工作和生活,畢業後的20年我沒見過麵。他說他胖了,體重都75公斤了。記憶中是他清瘦的樣子,我回複說真想看一看你胖了的樣子啊!他說主要是肚子大了,有六個月的樣子。想像著他挺著6個月的肚子在門口接我們的辛苦,我盼望地鐵趕緊到站。但是事與願違,你越想快的時候,路途就越不順利。下了地鐵,我們找不到D2出口,這裏被欄杆攔住了,那裏的門有封死了,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上上下下地乘了幾趟電梯才找到出口。
一出地鐵口,就]看見了一輛SUV停在路邊,開車的正是占小光,他搖下車窗朝我們招手。因為開車,我沒看見他六個月的大肚子,倒是他的笑容溫暖如春,讓我一路上因為空調冷氣所致的一身雞皮疙瘩瞬間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