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西部(3 / 3)

我於是說,“我是沒怎麼準備好答案。我想很多時候我都沒準備好答案,一個原因是因為我比別人懶了一點,二是我想如果碰到什麼情況發生,我能應付的過來。而且在將來,我大概也不怎麼會一天到晚的跟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呆在一起,他們知道我的性格,也就不會問我很多問題了”。

“你這可是錯了!你不和別人交往,那你打算怎麼掙一大筆錢呢?”

“錢確實是一個問題!”一提起錢的事情來,我就感覺到很難為情,仿佛那是世間最汙穢的東西,就像有潔癖的人討厭別人在跟他的談話裏提到狗屎一樣。“我並不打算要很多錢。我是說,有很多錢的話當然最好了,但如果沒那麼多,我想我也會過的很快樂,至少不會因為錢少而整天苦惱什麼的”。

K君,他是我這輩子唯一認識的一個還算有錢的家夥。我之所以認識他不是因為他很有錢,要是你不想誤會的話。他家裏有一棟用2米高圍牆圍起來的麵積很大的別墅,圍牆裏麵有一個院子,在樓的左側,用土堆了一個假山、挖了一個假水庫、還種了一些奇怪的樹,那些樹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最難看的樹,不說假話。總之K君,我家在他的隔壁,他那豪華別墅院子裏的所有那些東西,假的都不能再假。每次看到他從二樓端著一個杯子向窗外張望他那假山水庫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很難為情。在他眼裏,我敢說他一定認為那假山是一座無比奇峻秀麗的山峰,那個假水庫某種程度上自然也有了潮頭拍岸的盛景。他是那麼的有錢,什麼地方都能去,可是他似乎隻對他的院子感到滿意。K君,他是那種有很多錢的家夥。

“不會感到苦惱麽?!哼哼!”

“我想是的。事實上……”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我說,“事實上,我想我將來會去那樣一個地方,那裏沒什麼人,你可以自由的做一些事情,不用怎麼跟人來往。那種地方,我想,可能也懶得有人問你很多問題,你也不需要準備好什麼答案。去那種地方的人,大概都是不怎麼跟別人說話的人,每個人隻是做自己的事情。那地方很多東西都是原始的,一切事情都沒有那麼複雜。而且既然說原始,花銷也不會很大的,所以不會用到很多的錢。”

地理老師,從脖子到臉部,現在紅的簡直還有些光亮!他激動起來,提高了至少三倍以上的聲音,大聲的說:“你說的那個地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的地方?年輕的時候,我不是沒有像你這樣的想過,我想過去那個地方,可是那根本是不存在的!我在潘西中學教了二十多年的地理,你說的那個地方是沒有的!地球上從來沒有那樣一個角落是為你專門而存在的!”

他的的確確是那種又嚴肅又還不錯的老師,在你考試隻得了53分的時候找你談話,他的臉會漲的通紅通紅。這是我跟他的最後一次談話,興許也是最後一次麵對麵了,我想。

“地球上沒有,可是我還是要去找的!”隻是當時我並沒有那樣說,我並不算是一個很衝動的人。我當時有很多種感覺,有些沮喪,有些嫉恨,有些快意,有些難過,百無聊賴的樣子。

我的確熱切地做著關於西部的夢,離在潘西中學最後一場考試還有大半個月的時候,我更感覺到了一種之前從未體驗過的輕鬆。你無時無刻的都在想,過些時候,你想穿多麼短的裙子走在大街上搖擺都不用擔心別人對你指指點點,你摟著多少個女朋友一起去看電影唱情歌溜旱冰也不會有人覺得稀奇。你可以自己決定去做一些偉大崇高的事情,沙漠科研什麼的,或者去做一個無恥貪婪的混蛋,盡享世間一切的富貴榮華。

因為自由自主的日子就在眼前,即將到來,你可以去走你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