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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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回來?”

“是啊!怎麼還不回來?”

“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哦?”

“是啊!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哦?”

“你問我,我問誰?”

“是啊!你問我,我問誰?”

小姐的電子眼一會兒忽左,一會兒忽右,隨著兩道聲音來回轉動著。這樣的情形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基本上她也已處於死機邊緣。

你問怎麼會這樣?303寢室裏的度一舟和君憐伊兩個大男人是你看我眉毛礙事,我瞧你眼睛惱火。

原本隻有度一舟一個人留守在這裏的,偏偏君憐伊這個寢室督導愛心十足地跑來問學生們期末考試複習得怎麼樣了。推開門一瞧,學生們不在,校醫卻來了。他一緊張以為是誰發生了不測,又是祈禱又是喊上帝。度一舟再一個緊張,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招了出來,這下子君憐伊更是一口一個“主啊”。

“我說,你不要老跟在我身後好不好?”一向平靜的度一舟一整個晚上至少短命了十歲,他的心髒就沒有正常跳動過。沒奈何,多餘的精力就朝這個娘娘腔身上發作吧。

君憐伊也不是好欺負的,甩開印有Kitty貓的粉紅小手絹,他衝衝地嚷著:“我哪有跟在你身後,我們倆都在踱步,這個客廳就這麼大,難道你要我出去啊?”

主啊!信徒本不想攪進人世間的紛爭,都是這個人啦。

度一舟扶了扶眼鏡,喃喃自語:“本來就沒讓你來。”

“他們都是我的學生。”主啊!請賜予我一顆平靜而溫柔的心。

“他們是我的外甥和我外甥的好朋友。”比你更有理由留守在這裏。

兩個大男人顯然是被緊張敲壞了頭腦,嗓門一個比一個扯得高,跟公雞打鳴似的,激動中竟沒發現一大群人正靜待在門外聽他們吵架。

度天涯有點驚訝地半張著嘴巴,“我從來不知道小舅舅也會這麼緊張,他在人前一直都保持著悠哉得很的樣子。”

對他的觀點卓遠之表示讚同,“我也不知道君憐伊督導會頂撞別人,一向他隻有挨打的份。”

“裏麵的那兩個人……你們認識?好像很熟似的,我敢保證我不認識他們。”這麼有趣的話隻有戰野說得出來,不用說他的麵容健忘症又發作了,誰對誰他根本搞不清楚。

一群小孩子家家在那兒起哄,火曦自認該是老師拿出派頭的時候了。她輕咳了兩聲,抬起修長的腿——踹開了大門。“我們回來了。”

這邊話一落音,小姐那兒就衝到了戰野跟前,“公子,你回來了?小姐很為你擔心呢。”小型智能機器人就是會討巧,賣相甜美,連這種情感化設計都給人以溫暖感受。

將她擠到一邊,君憐伊衝向他的女王陛下,“火曦老師?你沒事吧,火曦老師?”緊張的眼神搜尋著她的周身,感覺心中的女神依舊完整無缺,他雙手握拳仰視天花板。“哦!我萬能的主,感謝你聽見我的祈禱,感謝你將寧靜還給整個人間。我的主,我心中萬能的主啊!”

鑒於他真實的關心,火曦沒有吭聲,換作平時她早就嫌他礙事一腳踹下樓了。拿眼掃了掃默默站在一邊的度一舟,她撇了撇嘴,“你幫阿狗看看吧,我先走一步,明天恐怕還得麵對萬任橫主任的狂轟亂炸。”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那個“萬人恨”會說些什麼,無非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通個氣?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訓導主任嗎?什麼情況緊急?再緊急你也要告訴我,萬一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不要以為你有後台有背景,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裏我才是訓導處的主任,你要服從我的管理。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火曦老師……火曦老師,你在想什麼?”

君憐伊的聲音飄飄忽忽地竄進了她的耳朵,甩甩褐色的長發,她還是現在走人為妙。回頭瞄了度一舟一眼,“那個……”

“嗯?”感覺出她有話要說,度一舟豎起耳朵,順便屏住呼吸。

在場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們,那是等待看好戲的眼神。這種眼神火曦太過熟悉,她自己就經常這樣。所以,還是……“沒事。”

抬頭挺胸,她走得瀟灑。跟隨著心中的女王,君憐伊揮動著他印有Kitty貓的小手絹,帶著他的主追了上去。

顯然,他已經找到了現實生活中他所信仰的對象,他的女王,他的愛。

哦!主啊!

火曦是走了,可303寢室還有一大堆的問題要處理,首當其衝的就是阿狗的腦震蕩問題。小姐擔心地瞧著案板上等著被宰割……不!是等著被度一舟檢查的阿狗,輕聲呼喚著:“阿狗!阿狗,你怎麼了?”

它死不了——阿貓有點吃味地窩到了卓遠之的腳邊,這個時候它有點希望受傷的是自己了。

度一舟動作迅速地從外甥手中接過阿狗仔細檢視著,雪狼原本就白白的小狼臉現在更是慘白得緊,它的瞳孔還有放大的趨勢。“阿狗怎麼了?中彈了?那幫綁匪那麼厲害,連阿狗這種經過訓練的狼都躲不開。”

“哈!哈哈!”****殿下果然有大將之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拿出他的口頭禪。“綁匪不厲害,我們中有人很厲害。手勁大到連阿狗這種體型碩大的狼都能當棒球給扔了出去,幸好我沒站在阿狗的位置上,要不然現在腦震蕩的人就是我了。”

對於他尖刻的言論,戰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棕色短發,“我隻想要扔東西砸昏那幫綁匪……”

“沒想到綁匪暈了,阿狗也歇菜了。”卓遠之壞壞地笑著。

度一舟驚愕地扶了扶眼鏡做掩飾,身為雪狼的阿狗體重不輕,體型也不小啊,他就這樣扔了出去,沒覺得有點困難?“你不參加棒球隊做投手真可惜。”正話、反話,你自個兒判斷吧!

公子惹了禍,小姐幫著收拾殘局,她軟綿綿的機器手撫著阿狗雪白的毛。這下子,阿狗就是頭不昏,它也不會站起來了。

“沒什麼大事,你們判斷沒錯,就是有點腦震蕩,估計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撫了撫阿狗的身體,度一舟開了一計良方,“就讓小姐照顧它一下吧。”

這句話讓阿狗的眼皮拉開了一道縫,還是彎的。什麼叫笑彎了眼,這就叫。主人的小舅舅真是高明又英俊,我愛死你了。來,啵一個!

原來,色狼這個詞就是從這個地方衍生出來的啊。度一舟輕咳了兩聲,繼續說下去:“不過為了以妨萬一,我還是給它打幾針吧,這樣比較保險。”

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阿狗猛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踩著它的倒八字步證明著它的健康。你看!你看我走得多穩,一點也沒有腦震蕩的後遺症啊。我……我還能做算術呢,一加一等於三,二加二等於三,三加三還是等於三,你看我多聰明。

卓遠之背靠著門突然間冒出一句:“我怎麼覺得阿狗在扭秧歌?”

眾人仔細一看,那步伐還真有點像。****殿下二話不說下了命令:“打!這個針一定要打,你叫阿狗,我可不希望你真的變成一條瘋狗。”

“嗚嗚……”阿狗的哀鳴長響於303,陪它做合成效果的還有阿貓隱隱未發出的奸笑。度一舟,我恨你——雪狼的怨懟如失戀的少女,來得猛烈,去得緩慢。

大家將注意力齊齊給了阿狗,天涯隻感覺一隻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他猛地回過頭,對上了公主蒼白的臉。小矮魔女從進門起就一直沒出聲,他們又將注意力放在阿狗身上,他還以為她已經回去了呢。

說也奇怪,一向很吵的她今天怎麼好像嘴巴被人縫上了,一個音都沒發出。而且,她的臉上有種不自然的慘白,像是……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他本想安慰幾句,一想起剛剛看著她倒下時丟臉的反應,他的口氣不覺硬了起來。

“你怎麼還不走?宇文寺人走了,宇文浪走了,朵貓貓也走了,就連火曦小姐和君憐伊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想在這兒過夜?”他的表情好像在說:隋煬帝死了,秦檜死了,慈禧太後死了,連希特勒都死了,你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