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神
公曆一二一八年初春,成吉思汗派特使組成商隊前往花剌子模國,商隊行至訛達剌城,被誣為奸細,以守城正規軍一萬人,圍攻商隊駐地……
死亡,第二次如此逼近的來到眼前,十六歲的蕭遠山在氈帳的門邊瑟瑟地發抖,懷中那柄劍非劍、刀非刀的武器散發著黝黑的光芒,不住地顫抖使得那光芒遊離不定,更加劇了這個十六歲孩子的恐懼。
又是鮮血,撲麵而來,這已是第四個活生生死在他麵前的同伴了。眼前的這個蒙古大漢麵向著蕭遠山,胸前被亂槍穿透,鮮血從胸部的傷口處噴濺而出,他的雙目之中沒有一絲向死亡低頭的意思,卻滿是憤怒的火焰,他一聲不吭,緊緊得咬著鋼牙。蕭遠山覺得四下裏突然異常寧靜,廝殺聲、馬鳴聲似乎都遠遠的離開了他的耳畔,他與這個叫做虎牙的蒙古人四目相視。
昨天,就是這位虎牙大哥,為自己射了一隻幼小的蒼鷹,當然是用取了箭頭的木箭杆射下來的,小遠山非常喜歡那隻鷹,鷹是雛鷹,嘴角還有黃邊,但是其骨骼清奇,行家一看就知道這將是草原上最為凶猛的飛禽,虎牙大哥還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拔禿兒”。(蒙語勇士)
好像經過了一千年那麼久,虎牙的嘴角竟然綻放出了一抹兒微笑,隻見他拚盡了全身的力量,猛然轉身,身軀裹挾著插在身體裏的三杆槍,驟然發動。那三個訛達剌人拿捏不住,齊齊撒手,槍竟被虎牙奪去。然後是驚鴻乍現,虎牙手中那柄已經似犬牙一般的馬刀劃出了一道弧線,三顆人頭帶著不曾收起的獰笑,已被削落塵埃。
蒙古壯士虎牙,也撲倒在異國的土地上,屍體濺起的塵土,刺痛了小遠山含淚的雙眼。
立刻又有五個花剌子模國的軍士掩殺過來,把蕭遠山逼在角落之中。他們相當驚訝,不知是誰殺了他們的三個同伴?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小子的,看他那瘦弱的樣子,連拿刀都拿不住,怎麼會殺人?就他能削掉三個成年戰士的人頭?鬼都不信!
然而,除了那個小孩,這裏就隻有趴在地上,身後紮著三杆大槍活似刺蝟一般的那個蒙古人了。難道會是他?死人難道還會殺人麼?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安拉,萬能的主啊,我們這是遇到了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他們比魔鬼還要法力無邊,即便是死人,都能砍掉三個正教徒的頭……?疑問使他們猶豫不前,哆哆嗦嗦。
…………
五支槍的冰涼槍頭抵在瘦小的蕭遠山胸前、頸中,隨時都有可能刺進去。恐懼已經占據了蕭遠山頭腦中所有的地方,連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他沒有了反抗的勇氣,一絲都沒有,手中那柄黑色的刀,本來極輕,可是現下竟重得幾乎拿不住。
這時,不遠處興衝衝走來了一個大胖子,看得出來。那是他們的頭領,十幾名衛兵緊隨其後,可見他的頭銜非常之高。大胖子手中拿著一把劍,搖搖晃晃得邁過地上橫七豎八的死屍,奔蕭遠山這個方向而來。
“讓開,快讓開,亦納勒赤黑將軍到。”那大胖子的一名親隨惡狠狠地喊道。
五個士兵趕緊收起槍,讓到一邊,恭敬得站在那裏,好奇得等著看亦納勒赤黑將軍將如何發落這個小孩。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對敵人的一點點仁慈,都會使你得到巨大的傷害,記住了嘛?”幾個士兵隻好點頭迎合。
他的一個衛兵立刻湊過來道:“英明的城主,您的話就像久旱的甘霖,就像暗夜的明燈……”所有拍馬屁的話,他都想說盡,因為他知道,城主最喜歡人家拍馬屁。